“大哥这是什么话,兄弟情分比什么都重要,家传宝物就是用来证明情义的,别的东西我当然拿得出来,可是代表不了我的心意。”况且侃侃而谈。
小王子拿出来的玉玦也不是一般东西,那是代表他身份的宝物。茫茫草原帝国储君的身份那是何等贵重。
况且身上虽说没宝物,要找几样也容易,大同城里还怕寻不出宝贝来,花钱买就是,但这没法代表自己的心意,这信物可是要终身收藏的。
“好。”小王子听他这样说,也就收下了。
他拿着金针当然一点用处都没有,况且一般时候也不用,就是需要用金针的地方用银针也是一样,功效不会减弱丝毫。
这东西在他也是一种象征,家传宝物。
他原来说丢了家传宝物,那都是骗人的,现在拿出来的的确是家传宝物,而且只此一件。
双方抱拳行礼分开,况且和小王子把汉那吉都有些依依不舍的样子。
王崇古等人看到心里苦笑,这是拜把子兄弟,还是好基友啊?如此基情爆发,一锤定音,还真没见过呢。
可惜两人都不是社会上的闲散人员,他们都是各方的中心人物,小王子不可能长时间在关内逗留,况且也不会到他那里住上三天两天,还是只能分离。
况且回来后,几个人又坐下来吃茶。
王崇古笑道;“今天可能是个具有划时代意义的日子,如果有一天小王子殿下真能兑现他的诺言的话。”
方逢时也笑道;“就是,这事想一想都让人激动。不过,钦差大人,您跟小王子拜安达这事是不是有些冒失了?请容下官斗胆说一句。”
“正是,我想提醒你来着,你答应的太快,我也没办法说什么了。”戚继光也觉得不妥。
“大家为什么都这样想?往远点看,二三十年后可能就是小王子殿下掌权的时候,那时候我跟他是安达,和平立约这件事可能就顺理成章了。”况且笑道。
王崇古却摇头道:“的确是件大好事,但也不会如此容易。小王子殿下现在不掌权,所以许多事情看的比较客观比较冷静,也容易做出最佳选择。不过等他掌权后,就先陷入各种事务中,那时候他是否还能如此轻易地答应还是个问题。”
大家都点头称是,况且也觉得有道理。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等于跳出来看棋局,等到自己走棋时,就会有各种干扰了。许多意想不到的因素就会捆住自己的手脚。
掌权者也不是真的可以为所欲为,太多的事太多的关系都会干扰到决策,身不由己何尝不是位高权重者的无奈?
况且把玩着佩在胸前的那枚玉玦。
玦者,决定、决策也。
小王子赠送他这枚玉玦是有深意的,就是再次许下诺言,绝对不会改变。
“关于小王子答应等他掌权后要和钦差大臣签订百年和好、永不再战的条件,这件事我觉得应该马上上报皇上御览,并请内阁研究此事,这样朝廷也会知道该当如何招待小王子殿下,许多方面的安排应当更周全一些。”王崇古想了想道。
“应该的,您是这里的首席长官,就由您来拟这份折子。”况且道。
“另外把我跟小王子殿下结安达的事也上报皇上。”他又说道。
“这个就不必了吧,这只是私人间的往来。”方逢时道。
“不,我蒙圣恩为钦差大臣,一言一行都算不上私人的事,这件事最后还是跟国家有关系的,必须上报,不能隐瞒。”况且道。
“这个还是钦差大人自己跟皇上汇报吧。”王崇古卖了个好,表示自己绝对不打小报告。
“好吧,那我就亲手写奏折。”况且道。
这种事想瞒都瞒不住的,况且当然也不想瞒,至于皇上和朝廷是否会因此问他的罪,他根本不去想,他是秉着本心行事,即便得咎也是心甘情愿。
此时,却有几个督抚衙门的衙役过来了,说是都察院曹都堂、盖都堂连同其他几位大人联名发来堂帖,要求两个衙门,一个抓捕廖京生归案受审,一个抓捕廖炳勋所有家属人员,并扣押廖家所有财物作为证物。
况且一听,心中慨然,就知道廖炳勋还是没有招供,曹德麟他们没办法,只好走这一步了。
不让锦衣卫抓人,而是假手督抚衙门,自然是不想使边军产生有可能会滋生的逆反心理,减弱他们的抵触情绪。如果是况且的锦衣卫去抓人抄家,那就说明案子已经移交锦衣卫,不是三堂会审这一块的事儿了。
王崇古和方逢时也是相顾叹息,没想到还是走到了这一步,这命令他们当然是必须执行,不打折扣的执行,这可是最高级别的三堂会审,高于任何衙门。不管边军会有怎样的反弹行为,他们也都只能执行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