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来找我,是不是我堂哥女朋友的案子,还有他家新房的案子快侦破了?”李然故作好奇地询问。
“今天凌晨一点,柳谭那边发生一桩命案,”没在意他的挖苦讽刺,赵平也不含糊,直截了当地说出他和沈俭安为何而来,“确定死者为通缉犯李毅。”
“你说什么?”李然震惊,霍地站起来,大声责问:“你刚才说死的是谁?我没听清楚。请再说一遍。”
沈俭安把他的反应全部收入眼中,简单明了地回复,“死者李毅。”
当他们接到所在派出所的汇报赶过去,忍不住为现场的惨状感到恶心。七八平的简易出租屋内,地上墙上全是血,负责采样取证的法医都不能下脚。
李毅上半个身子趴在地上,下半个身子搭在床上,脑袋歪着浸在一滩血里,眼珠子瞪得老大,好像要从眼眶里蹦出来,看着十分渗人花开美利坚最新章节。凑近一看,发现喉管被人用利器割断,伤口很深,几乎整个脖颈都断掉了,只剩后颈处一层皮连着。他的双手伸向前方,手指半张半屈,指甲缝里里有大量的血迹和皮肤碎屑,通过法医比对全国dna数据库,确定屋子里残留的血迹毛发皮屑脚印,除了李毅留下的,就是李二叔。
再结合针对出租屋周围住户的调查口供,沈俭安他们得出,叔侄俩因琐事一言不合大打出手,杀红眼的李二叔失手把亲侄子杀了。说失手,算比较缓和的语气。任何一个看过现场和李毅伤势的人,都不会用“失手”两字形容。
前后都有刀伤,几乎刀刀致命,脖颈处那刀更是令人看了触目惊心。这样严重的伤势,能说“失手”吗?这到底有多大的仇恨,才能下如此的狠手。
看到这残忍的一幕,沈俭安他们震惊的同时也感到疑惑,据他们之前的走访调查,李二叔和李毅的关系极好。李毅藏匿的这处出租屋,也是李二叔用假身份证租的。隔三差五,他还拎着各种生活用品过来看李毅。
按道理,他们之前不该发生这种惨案!但是屋内留下的各种痕迹证明,凶手就是李二叔。
昨天晚上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导致李二叔痛下杀手,残忍的杀害自己唯一的亲侄子。
“我从没想过他会死。”肖长林情绪沉重地抱着头,坐在沙发上,声音低沉压抑,“我从没想要他死。我只想他坐牢,为他犯下的错忏悔。”
“他二叔为什么要杀他?我不懂,真的不懂。他们是亲人,关系很好的亲人那。我还记得李毅总在我面前炫耀,说他叔叔对他有多好,关系有多亲密,他堂弟有多妒忌。”
“太可笑了!杀他的人居然是他口中对他最好的叔叔。还是用那样残忍的方式。”泪水从指缝里淌出来,肖长林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悲愤和后悔,哽咽出声。
“酒喝多了,情绪激动了,挨了几下打,觉得自己冒着这么大的风险救人,却还要挨骂受打,心里委屈了,刚好看到一把砍骨头的菜刀,情绪激动下,就酿成大错。”李新城眸色淡然地放下手中的毛笔,把刚写好的顾秦请求她亲手书写的宴客请帖,放到一旁晾干。
“激情犯罪。”她定义。
“狗pì!都他妈的狗pì!”肖长林愤怒地抬起头,大声骂道:“杀人就是杀人,哪有什么激情不激情的?分明是狡猾多端的律师,为了给罪犯洗脱罪名编造的借口。”
李新城定定注视他,重新摊开一张空白请帖,看了眼宴客名单册,沾墨提笔,“你学考古可惜了。”
作为曾策划过算计李毅的主使者,肖长林深知自己在这桩谋杀案里扮演着并不光彩的角色。面对李新城不带任何私人情感色彩的惋惜,禁不住自嘲一笑,“你不用笑我。我比他二叔善良不了多少。不同是,他直接实施了犯罪,而我还在实施过程中。现在,计划终止,底下的再也不需要执行了。因为沈俭安坚持要破掉的两桩案子,随着李毅的死,成了悬案。他已经没有继续留在w市的理由了。”
“他不会死心。李二叔还在逃。”李新城的话刚说一半,肖长林的手机响起,抬眼望去,就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最后全部化为苦涩,“他从还在建的那座w市最高楼的顶端跳下去了。沈俭安说,一团模糊,都看不清人形了。”
半响过后,李新城低垂下头,看着滴好几滴墨汁的空白请帖,“最后的理由没了。”
“我想去参加葬礼。”肖长林突然道:“送他最后一程。”
“我陪你去。”李新城不假思索地同意。
她虽然不赞同人死如灯灭,生前犯下的罪过,都一笔勾销的c国传统观念。但她是肖长林的妻子,在某些方面,应该跟他同进同出。他想尽朋友最后的义务,她自然会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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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极品儿媳109
李毅的葬礼在殡仪馆举行,他的父母看上去老了十几岁。他爸的情绪还算稳定,默默接待所有来悼念的客人,还能和他们说几句。他妈的神智不太清楚,脸上的表情僵硬麻木,嘴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着“小毅,小毅……”。
肖长林和李新城按当地礼节送上“白份”,在灵堂前三鞠躬,而后走到李父李母跟前,欠身轻唤,“百兴伯伯,凤珍伯母。请你们多保重。”
李父抬起头,怔怔凝视肖长林,仿佛突然间耳朵听不见了,只看到肖长林的嘴chún在动,却没有一个字传进他耳朵里枭明全文阅读。眨了眨眼,他是儿子李毅最好的朋友,以前来过家里几次,李父嘴chún颤抖,想要抬手去摸肖长林,不想整条胳膊却好像生锈了一样,根本不听他的使唤。
“小毅——你死得好冤啊!”
李母忽然间悲泣出声,扑到殡仪馆用来摆放死者遗体的棺材上,嚎啕大哭,“你死得好冤,死得好惨。天杀的李红旗,竟然,竟然……啊,你死太惨了!作孽啊,老天爷,你怎么不可怜可怜我啊,让我这白发人送黑发人……”
棺材内,殡仪馆负责给遗体化妆的工作人员,把李毅身上的伤痕,很巧妙地用各种化妆工具掩盖起来。看着在工作人员巧手下,好像睡着了般的李毅,肖长林五味杂陈,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去了。他的离去,还和他有一定的联系。
不想假惺惺地掉几滴鳄鱼的眼泪,来表示他可悲的同情心。肖长林接过李新城手中的鲜花,放到棺材旁边,无声地张张嘴,‘李毅,我来看你了。’
静默数分钟,他回过头,用力握紧李新城的手,“我们回家。”
李新城眼神柔和,“好。”
“百兴伯伯,凤珍伯母,我们先回去了。你们俩,请好好保重身体。相信李毅他也是这么想的。”肖长林叮嘱几句,牵住李新城的手,朝门外走去。没走几步,就听到身后传来李父急促的叫喊声,“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