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月眉眨巴下眼睛,满脸无辜地打招呼,“萍师妹,你接儿子回来了。”
“他不是我儿子。”匡萍脸孔一板,怒声反驳。
她的脑筋很清楚,记得也很明白。她连人都没嫁过,怎么可能生过孩子!还一生俩。前一个女儿还好说,眉师姐说,是她嫁了人后生的。后一个儿子,简直荒谬。居然是她跟别的男人私奔生的,而那男人是w市一带出名的花花公子。
想她匡萍,虽算不上什么好人,可也懂得礼义廉耻,岂会做出抛夫弃女,与人私奔生子的丑事。
沈三茫然四顾,下意识地望向李新城,看到她丝毫不为所动的平静模样,惊恐不安的心逐渐平稳下来。他小跑几步,跪在李新城身侧,沙哑着嗓子说,“她不是她。”
她不是那个一见到他就哭的漂亮女人,她们的眼睛不一样。那个漂亮女人的眼睛看着他时候,很温柔。而这个,很冷,冰冷刺骨,让人见了一直凉到脚底板。
李新城抬手,摸摸了他冰凉的小脸,“是,她不是。”
极少遇到李新城主动碰触他的时候,沈三用眼角余光不安地瞟了瞟她的脸色,藏在衣袖下的小手纠结成一团,惶恐害怕地说:“我怕她。”
“你怕她什么?”李新城眉眼柔和地问,顺手接过小辛端上来的热牛nǎi,放到沈三冰凉的小手中,“喝吧。”
沈三抱住微烫的瓷杯,眼神飘忽,低声呢喃,“我怕她的眼睛。”
“喝掉牛nǎi,抬头挺xiōng,看着她的眼睛。”李新城嗓音微冷,下令。
几乎是下意识的,沈三哆嗦了下,听着李新城的命令,咕嘟咕嘟喝完牛nǎi,放好瓷杯,双膝跪在软垫上,挺起xiōng膛,下巴微抬,两眼一眨不眨地瞪住对面匡萍的眼睛。
匡萍疑惑回看一眼,不是很在意沈三直勾勾的瞪视,转而关注李新城,细细瞅了会,凑到柳月眉的耳边,压低嗓音,“眉师姐,她就是你看中的,要代师傅收的关门弟子。”
柳月眉冲李新城丢在一旁的琵琶撇撇嘴角,“那人也瞧中了,连东西都提前给了。”
“眉师姐,那不是很好吗?”匡萍蹙眉寻思,乐观地说:“师傅太师傅她们临终前最大的心愿就是兰花门能够重新统一。”
“只怕人家不稀罕。”柳月眉冷哼。
她的目光像du针一样扎人,柳月娟低垂着头,绞尽脑汁想脱身之策。她不该因为听到孙爱国要跟沈亚兰结婚的消息,就一怒之下从美国跑回来。现在落到对她恨之入骨的柳月眉手里,不死也得脱层皮。
想到之前柳月眉对她猫捉老鼠版的戏弄,柳月娟眼底流露出一丝恶du的恨意。
当年没在河里捞到柳月眉的尸体,就确定她死了,真是失算!只要能逃过这次,她今后必定加倍奉还今日所遭受的羞辱。
柳月眉,匡萍,胡雅仙,胡丽箐,那个粗俗的胖女人,沈亚兰,孙爱国,李新城……她一个都不会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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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极品儿媳119
“既然萍师妹到了,那我们闲话少说,进入正题吧。”
胡雅仙一改之前敷衍了事的态度,直截了当地揭穿顾老爷子隐瞒了数十年的顾家秘辛,“顾令亦,我知道你不是顾家人。冤有头债有主!我只找顾家人报仇。所以,我今天跟你说开了,往后我不会再找你们一家四口的麻烦。”
顾老爷子和蔼可亲的面色终于变了,“你怎么知道的?”他不是顾家后人的秘密,随着他母亲顾老太太和她贴身ru母的过世,已经无人知晓。
“你不用管我是怎么知道的。”胡雅仙看不出岁月留下痕迹的脸上,挂着无比诚恳的笑容,“这个秘密今天过后,想必不会再是秘密了。顾家真正的后人,”她冷哼一声,态度骤变,“枉费我费尽心机拿死婴换走你的长子,却不想正好中了你的掉包计。”
“从一开始,你就想将计就计,把你留有顾家血脉的长子瞒过顾令希送离顾家。我和顾令希的合谋,刚好帮了你。”
“我倒是可怜你那因难产而死的妻子。她恐怕到死都不明白,你为什么会娶她?一个无亲无故的私生女。”
“李家公主,”胡雅仙语锋陡然一转,笑盈盈地注视李新城,“不是老婆子不守信,而是事发突然。老婆子也是刚刚才知晓,你丈夫和他老父才是顾家真正的后代。”
“老婆子曾在家姐坟前发下血誓,必让顾家无一丝血脉留存在世。”
听到这句,肖长林这才恍然,为什么他父母会觉得这里气氛不好,要躲到里面去。李新城这话说得分明轻了些,哪里是气氛不好,分明就是剑拔弩张,一触即发。他一早就知道自己父亲不是肖家后人,是有人送到肖家门口的弃婴。
而今听胡雅仙一番话,他苦笑无语,感情顾老爷子的寿宴,成了他们肖家的认亲宴,寻仇宴了。
顾秦呆滞在原地,双眼茫然无措众星之主。长久以来,他一直以顾家正统继承人自居,鄙夷痛恨顾令希顾维钧父子俩鸩占鹊巢的举动。如今,他握紧垂在身侧的双拳,原来他们一家才是真正的鸩占鹊巢之人。
“只要顾家有一丝血脉留存在世,我胡雅仙必定与之不死不休。”胡雅仙涂了丹蔻的手指抚了抚发鬓,一字一顿地掷下此行真正的目的。
“那好,你去死好了。”小辛忍不下去了,跳出来,俏脸涨红地讥嘲,“你死了,不就什么事都完了。反正你活得够久了,你们三姐妹不是要同年同月同日死的吗?你的两个姐姐都走了,你怎么好意思还一个人拖拖拉拉活在世上。”
“你不害臊,我都替你害臊。亏你好意思说,要等顾家血脉死绝了,才跟她们俩团聚。我看,分明是你不想死,找借口。”
“公主,你说对不对啊?”她气呼呼地扭头问。
不等李新城答话,沈一涵懒洋洋地单手支起下巴,“小辛姑娘话糙理不糙!胡女士,为了在座的各位,还请您牺牲下。来年这时,如果我还活着,我会记得给你上柱香烧点纸钱。”
“哈哈……沈一涵,”柳月眉笑得花枝乱颤,捂着肚子,抹抹眼角的泪水,“以前我不喜欢你,觉得你这人挺讨厌的,浑身上下就没一个优点。尤其是我们俩订婚后,我就想着怎么能不被人发觉地弄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