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远在电话那边是一声不吭,等着张韵骂完了话,才低声说:“当时那种状况,我并没有时间去算计什么。你当时喝醉了,我可能比你‘醉’的还厉害。第二天早晨,我有些怕你生气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就没说实话。是孩子有什么问题是不是?我马上就过去。”
张韵本来还想骂,隋施玦熠把车停在一边,把张韵手里的电话拿过来对骆远说:“骆远,我是张韵的同事。你先别过来,别刺激她了。下次产检,我会通知你的,你先让张韵休息一下。”
然后,隋施玦熠就挂断了电话,看着气鼓鼓的张韵长呼一口气说:“张韵你现在怀着孕呢。要控制下情绪,试着慢慢呼气吸气。不要想骆远,不要想别的烦心事儿。等本公主把工作安排好后,带着你去公园坐会儿。”
张韵靠在后座上,做了几个深呼吸,心情真的就慢慢平稳下来。
隋施玦熠把工作安排好,跟着在张韵面前第一次放下了公主架子,带着张韵去公园坐了一会儿,然后还给张韵买了些甜点吃。张韵并不爱吃甜食,但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就特别能吃甜的。张韵吃了好几块蛋糕,心情就转好了一些。看着隋施玦熠这么陪着她,张韵很是感动的说:“公主殿下,要是这孩子是你的就好了。”
才拿着杯子,重新端起公主范儿正准备喝着奶茶的隋施玦熠,听了张韵的话差点儿就呛住了。隋施玦熠一边摆着手一边对张韵说:“张韵别开玩笑了,你的胸比本宫的驸马爷还差一个罩杯呢,本公主怎么可能和你有孩子?”
张韵想笑着骂上隋施玦熠一句,可还没等张嘴,张韵那恶心劲儿就又上来了。张韵跑到厕所吐了一会儿,才扶着水池边有气无力的说:“还……还真是他的孩子,就这种特会折磨我的劲头儿,就跑不了。”
从那儿以后,张韵就算动不了窝儿了,只能躺在床上,稍微一动就要吐。刚吃下的饭,然后就能给吐了。隋施玦熠那边还要忙着公司的事儿,就给张韵请了个保姆照顾她,隋施玦熠的妈也会常过来看着张韵,隋长林更是把棋盘桌都搬到张韵家楼下了。张韵两辈子加起来,还没这么些人围着她,照顾她。但这时候张韵真没工夫感受这温馨,她□也跟着见血了,她是身体上被煎熬的难受,心里上又懊糟的非常难过,没有一刻是舒坦的。张韵一迷糊着觉,就开始做各种噩梦。有时候是她把孩子生出来了,但她因为重生的记忆用光了,破了产没法儿养活孩子,没把孩子教好,孩子就变土匪强盗了。有时候是她生出的孩子突然长大了,特别叛逆不喜欢她,她一靠近,那孩子就死命的喊:“你让我活的这么不开心,你生我干什么?闹得我现在没有爸爸,别人都笑话我。你没爸爸管你,也想让我没有爸爸是不是?”
最多的梦还是这个孩子没有了。
张韵常常做一个梦,梦到她的肚子变得非常大,眼看着马上就要生孩子了。突然就她从肚子里蹦出个浑身血红没有皮儿的小猴子,小胖子张天赐还在一旁边拍手边笑:“叫你笑话我是扒了皮的猴子,这回你生了个扒皮猴儿吧。”
张韵看着那个扒皮猴吓人,心里也害怕。可那也是她自己的孩子,张韵就算害怕也想伸手抱下那小猴儿。可才碰到那小猴儿,小猴儿就化生一堆血块儿了。张韵难受的心肝脾肺肾都跟拧在了一块儿一样,张韵就开始是使劲儿哭,哭着哭着就把她自己给哭醒了。
做了一场梦,张韵能哭湿半个枕头。
张韵是好东西没少吃,但非但没长肉,看着还瘦了两圈儿。最后把张韵磨得,再去检查的时候,看到骆远已经在楼下等着要送她去医院了,张韵看着骆远都没脾气了。都不用别人费力劝,张韵就上了车,往车后座上一靠,张韵连眼皮都没力气抬。
到了医院,张韵被骆远扶下车,进到医院准备检查的时候。张韵看了骆远好一会儿,才皱着眉低声说:“骆远,要是这次检查孩子没问题,我们就把证领了吧。没有准生证,不好生孩子。虽然是两难处境,但对比孩子没个完整的家庭。流言蜚语什么的,总还有解决的方法。以后的事,就走一步看一步吧。我也不知道勉强凑起来的父母,对孩子是好是坏……”
骆远听了张韵的话,抿紧了嘴唇,用力的吸了一口气,才颤着手想要握住张韵的手。
而张韵却避开了骆远伸过来的手,靠着墙闭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