佳期一僵,顿时没法再动了。
她这一僵就僵到了结束,直到那些学生都画完了,她才又缓过劲来。
几个人纷纷把自己的作品给他们这两个模特看,佳期一一看过,有的人只画了他们的剪影,有的则画出了简单的眉眼。因为是水彩画,并没有太细致的勾勒,可是画上那两个在海天之前相依的身影却让人看得格外心动,每一幅画都让佳期爱不释手。
“谢谢你们让我们进来写生,也谢谢你们给我们当模特。”之前那个男孩取出自己的那幅画,“如果不嫌弃的话,我这幅画就留给二位当做纪念吧。”
佳期连忙接了过来,竟然好像生怕对方会反悔一般,笑得眉眼弯弯,“谢谢!”
沈青城看着她脸上的笑容,又看了一眼另外那几个学生手中的画作,缓缓点了点头,“谢谢,画得很漂亮。”
*
虽然有了一幅很漂亮的画作为精神安慰,可是佳期还是没能逃过身体上的折磨。
这天晚上沈青城早早地就让她睡下,第二天早上,照旧四点半就将佳期喊了起来。
佳期本来以为自己肯定会全身酸疼打死都起不来,没想到身体却全然没有想象中的要散架的感觉,除了一点轻微的酸疼之外,一切竟然都还在她的承受范围之内。
佳期想起昨天沈青城逼她泡的那个热水澡,此时此刻竟宁愿全身酸疼死在这床上算了。
可是沈青城狠起来真是狠,管她是要生还是要死,硬是又将她拖去了爬山。
一连数日皆是如此之后,佳期竟然每天到点自动醒来,也不用沈青城生拉硬拽就能起床,只是爬山对她来说依旧艰难,每天累死累活,离山顶依旧有一长段距离。
可好处也是立竿见影的。也许是因为运动出汗的缘故,几天下来,她脸色好了许多,精神也逐渐开始饱满,想到不开心的事情的时候越来越少,整个人竟渐渐有了从前明媚开朗的气息。
而每天下午她也不闲着,那陌生而又熟悉的画笔对她有着莫大的吸引力,她有时候坐在房子里,有时候坐在户外,写写画画,才发现自己对这回事竟然真的熟悉至斯。
这一天,沈青城坐在楼下的透明客厅中开视像会议,佳期也坐在客厅里画画,对着窗外的风景画完了一幅水彩之后,目光不知怎的就落到了沈青城身上。
来这边之后他便没有再穿过西装,只是每天都要开视像会议,因此大多数时候还是穿着他惯常穿的白色衬衣。不得不承认,她再也没有见过有其他男人能将白衬衣穿得比他好看,衬着那墨色的眉和黑白分明的眼,英俊张扬的容颜和沉静的气质完美共存,这个男人,简直宛若天神。
佳期不知不觉地就换了一张画纸,而后取过旁边的炭笔,静静地描绘起了坐在那里的沈青城。
本以为自己对绘画一窍不通,可是一旦上手,才发现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么自然而然,行云流水,不仅仅是水彩,素描也是如此。
佳期静静地勾勒描绘,完全沉浸在自己和他的世界之中,专注而仔细。
画纸上,男人深邃的眉眼,高挺的鼻梁,微微抿住的薄唇一点点地跃然纸上,气质分明偏冷,于她而言,却是这世上最温暖的容颜。
佳期怔怔地盯着画纸上的男人,不知不觉竟入了神,等她终于回过神抬头的时候,画纸上的男人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站在了她的画架旁边。
转头看了看旁边那张活生生的容颜,又愣愣地盯着自己的画作看了一会儿,佳期终于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什么,手忙脚乱多此一举地就想要将那幅画遮起来。
沈青城看着她的动作,也不阻止,心情却明显愉悦起来,转身重新回到了自己电脑前的时候,冗长枯燥的会议也变得没有先前那么难以忍受了。
佳期匆忙抱着自己的画逃回了楼上。
回到房间,她才重新展开那幅素描,对着画中的男人看了又看,哪怕他明明就在下面……
看到最后,佳期终于察觉到自己的痴傻,自己都忍不住嘲笑了自己一声,正准备起身将那幅画放好时,她搁在床头的手机却忽然响了起来。
佳期拿过手机一看,是一个陌生号码,她犹豫片刻,还是接起了电话:“喂?”
“温小姐。”电话那头传来一个似曾相识的女声,“我是南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