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族常用这种战术,核心思想就是“光脚不怕穿鞋的”。
屠城之后,大奉军的斥候潜入南关城查看情况,发现这座原本生活着数万人口的城池,已经只剩残垣断壁。
城中鸡犬不留,房屋坍塌、烧毁,守军和百姓的尸体堆积如山,整整十二座京观。
每一座京观前都树了一块木牌,以血字书写:
屠城者——卓浩然!
筑京观以示战功。
雍州战场最高指挥官杨恭,连夜召集幕僚议事,保留坚壁清野对策的同时,分出三成兵力则负责驰援、骚扰、切断敌军补给线等任务。
战争从坚守不出,变成了半野战半守城。
许新年率领四千骑兵,五百火炮手,游曳在荒凉的战场上。
在青州的守城战中,许二郎展现出了极强的指挥能力,因此他和天地会的几位成员,各自统率一支骑兵,负责打游击战。
除了自身能力外,许二郎被委以重任的原因还有两个。
恒远大师在他率领的队伍里,而恒远能与天地会其他人联络,消息传递速度极快,更容易打配合。
这在战场上,简直是个不讲道理的优势。
而更不讲道理的是,许新年手里有一面镜子,可以观照方圆千里的法宝。
浑天神镜!
这是许七安离开时,交由堂弟的外挂。
浑天神镜,观照千里,进可突袭敌军,杀对方措手不及。退可避其锋芒,自保逃命。
这便是许七安当初为什么要强留浑天神镜的原因,在战场上,它实在太重要了。
“阿弥陀佛!”
恒远大师收好地书碎片,满脸慈悲的合十,念诵佛号。
许二郎侧头问道:
“大师?”
恒远大师叹息道:
“李妙真道友方才去了一趟南关城,通过地书描述了城中惨状,贫僧不忍再看。”
许二郎心里一动,试探道:
“给我看看?”
恒远大师点头,掏出地书碎片递过去。
许二郎伸手接过,定睛看向玉石镜面,一行行小字在镜面凸显。
【二:云州军终于暴露本性了,他们连妇孺都不放过,把南关城杀了个干净,这般乱臣贼子,还有那个卓浩然,老娘要亲手杀了他。】
李妙真气的直发抖。
【四:云州军来势汹汹啊,屠城壮军心。我有预感,雍州这场战,打的会比青州时更惨烈。】
【七:要不我们去暗杀卓浩然?】
李灵素刚才听完师妹的描述,心里头有些窝火,他终究还是没有太上忘情,仍会被情绪左右。
【四:首先你得先确认他的位置,云州有朱雀军斥候巡逻,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也能发现我们。想锁定卓浩然非常困难。】
卓浩然........许二郎摸了摸胸口,想起了松山县沦陷那一天。
姓卓的在松山县吃过大亏,当日破城后,卓浩然大肆屠戮守军和百姓,追杀他数十里,险些一刀把他杀了。
李妙真骂咧咧了一阵,与天地会成员约定好,一旦有卓浩然行踪,便立刻率兵奔袭,斩杀这位屠城的狂夫。
随后地书群平静下来,无人再传书。
许二郎把地书还给恒远大师,问道:
“大师为何不像他们那般,组建jūn_duì ?”
恒远摇头:
“贫僧一介武僧,不懂这些。”
许新年点了点头,旋即感觉怀里一烫,连忙取出一件缺了半块的青铜镜子。
“臭小子,你连龙气都没有,也配拥有本座?”
浑天神镜的镜面凸显出一张嘴,“呸”了一口,骂咧咧道:
“本座是你无法拥有的宝贝,你想使用我,得加钱,得用气机温养我。”
气机当然不能和龙气相比,但也是至纯至阳的能量。
恒远闻言,道:
“交由贫僧来吧。”
许二郎是儒家弟子,没有气机这东西。
许二郎皱了皱眉,说道:
“大哥与我说过了,你和他达成交易,暂时留在我身边,现在跟我提这个,是想坑我?”
“是又怎么样!”浑天神镜一副光脚不怕穿鞋的姿态。
许二郎看了它一眼:“我看你是讨骂。”
............
“别骂了,别骂了,你这个人族牙尖嘴利。”
半刻钟后,浑天神镜感觉自己变成了法宝中的败类,怒道:
“我懒得和你争辩,没事别叫我。”
“等下!”
许二郎摘下水囊,喝了一口:
“你先给我展示一下你的本事。”
浑天神镜一想,觉得不算事儿,便道:
“看好了!”
青铜镜面当即玻璃话,荡漾起水波般的涟漪,涟漪缓缓抚平,显化出一幅画面。
那是一座军帐里,一个身材魁梧的壮汉,赤条条的趴在一位纤瘦少年背上,做着重复而单调得运动。
那少年脸色发白,额头沁出冷汗,似乎极为疼痛。
“你给我看这个作甚。”
许二郎感觉被冒犯了,大怒道。
达官显贵中,以及军中,有龙阳之好的不在少数,但没什么好奇怪,但许二郎就是觉得这破镜子在内涵他。
浑天神镜心里闪过一个问号,有些不解和委屈:
“你不喜欢吗?你大哥就很喜欢看男人洗澡。”
许二郎脑子里也闪过一连串的问号,接着嘴角抽搐:
“大哥是大哥,我是我,我和他不一样。”
许二郎不太相信镜子说的话,但这不妨碍他将来回京,把大哥的癖好告诉爹娘,让他们审判大哥,让大哥也和他当初一样,在家人面前抬不起头。
这时,许二郎看见镜子里,那个壮汉浑身战栗,停下单调重复的动作,昂起头,一脸享受。
壮汉五官粗狂,左眼是白瞳,不能视物,脸颊有一道长长的刀疤。
卓浩然!
...........
雍州边境。
寇阳州一脚踏入青州地盘,而后肆意的释放气机。
下一秒,半空中出现一袭白衣,以及一个腰悬佩刀的俊朗年轻人。
许平峰和姬玄。
满头银发如霜的老匹夫,冷笑一声:
“我过来了,打我啊。”
他接着往后退了一步:
“我又回来了,快来打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