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一眼条凳上的人,已经昏死过去了。
花解语却没来由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涟漪殿的事情,还希望你不要多问。”
“宫里惩罚下人是有的,但凡是都有个分寸,这不刚闹出蒹葭的事吗?太后老人家喜静。”
安嫔一愣,旋即明白花解语是在用太后的身份来压自己。
旋即心中一声冷笑。
本来是抱着套近乎的目的来招呼的,可是眼下却被直直地打了脸,任谁也咽不下这样的恶气。
“呵,这婢子手脚不干净,就不牢公主费心了。”
花解语垂眸,抚了抚手腕的翠绿镯子。
安嫔继续道:“看来公主今日是不打算赏脸了?也罢,那我就不打搅公主了。”
转身离开,安嫔指挥着侍卫愈发带劲地打骂,花解语转身离开的那一瞬间,还听到她口中喋喋不休的话语。
“一个不受宠女人养得破落女儿,迟早得奔着轻悦的那条道上走着去,到了我这里居然也胆敢这么神气,简直是不知好歹。”
安嫔对着花解语背影唾弃两声:“本宫不过是恭维那么几句,她不应承也就罢了,居然还敢管我涟漪宫的事情,涟漪宫即便是偏僻,但我好歹也是一宫的主位。”
“娘娘,你又何必和她置气。”宫女压低了声音:“何况她现在的身份今非昔比。”
“什么今非昔比,她母妃低贱,她……”
“娘娘。”
小宫女惶恐:“您说话小声点,您没听说吗,这花解语这阵子刚和四公主绊倒长公主身边的姑姑,正是春风得意的时候。”
“什么?”安嫔诧异:“这事本宫怎么不知道。”
“之前四公主身边不是死了个婢女蒹葭么,许是和长公主有关,四公主心中含恨,估摸着两人是联手了,七公主一向与长公主不睦,这也没什么奇怪的。”
“她们两个居然一起……”安嫔眸子微转:“那长公主身边姑姑如何了?”
“现在在牢房看押着呢。”
“是么?”安嫔抚了抚鬓角:“这事说起来,还真是巧了。”
跟着眺望一眼花解语离去方向:“我在这宫里位份虽说不高,但还没有像今天这般被人无视过。”
“娘娘的意思是?”
“姑姑这把火烧的不够旺。”
说着扔下一意味深长的眼神,转身娉婷而去。
两人相遇,又很快各怀心思分开,花解语与安嫔说了几句,见她不听劝,反而是一副唯我独尊的模样,干脆不再理会,
虽然也被弄得窝了满肚子的火气,却也不想多管闲事,直接举步回到自己殿中。
现在,她更关心的是花拢蕊。
茗姑姑被关押进慎刑司后便没了动静,花解语叫莺儿找人盯着,奈何后宫势力多半都是皇后的,自己再有心思,也斗不过皇后爪牙。
无奈只能等着,看太后的意思,但她老人家,却好像将这事忘了一般。
这日午时四公主轻悦再也坐不住,匆匆前来花解语处,想要寻个办法推长公主一把,但却被花解语拒绝。
眼下情形,太后已经算是给足了花解语和花轻悦面子,如果再逼上上去,怕是要适得其反。
道理花轻悦也懂,不过不想轻易放手,花解语无奈,只好答应了对方,自己带人去慎刑司看看进展。
花拢蕊这件事,这茗姑姑很明显是被推出来的替死鬼。
花解语来时就有自己的思量,若是从她口中问出些什么,说不准以后自己就能把花拢蕊的把柄牢牢地攥在手里,因为谁也不知道它在什么时候能够派上用场。
花解语一连拐了几道回廊,最终停在了一处偏僻的宫门前,此处正是关押宫婢所在。
现在已经是黄昏时分,天色有些沉暗,何况又是这样不吉利的地方,花解语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把手里的碎银子分给了门口的两个侍卫,很快便混了进去。
茗姑姑被关押在一个偏西北方向的囚室,花解语得到了这样的消息之后一路找到了那里。
里面正在行刑的侍卫见了她也不多问,毕竟在这深宫里头发生了什么样的事情都是可能的。
这间囚室约摸也就是一间屋子般大小,一副刑架、几个侍卫、一串铁链,还有条凳、红木的板子还有些花解语叫不出名字的刑具。
她刚刚走进去,便立刻感受到了里面的狭隘阴暗。
“这位姑姑说些什么没有,关于四公主的事情。”
茗姑姑被架在了刑架上,身上满满的都是血迹,尤其是以身后最多,还有腿部的位置,看了是已经受过了杖刑。
此时她耷拉着脑袋,花解语甚至不能判断她此时是否是醒着的。
“被送进这个地方的,几乎都要脱一层皮,可是这人也算是有很大的本事,我们几乎一整个下午都在用刑,可是一句有用的话都没有,她死扛了这件事情。”
一包碎银子递过去,回过来的却还是同样的话,花解语盯着刑架上的人许久,还是缓缓地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