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及此,彭远征轻叹一声,“谢辉,有群众向县纪委举报——根据县纪委的调查,张大虎的人半个月前就出钱出人出工帮你父母和弟弟家翻盖新房,现在你父母和弟弟一家人正在镇里的旅馆里住着,费用也是张大虎的人承担。”
谢辉脸色骤然变得无比煞白,颤声道:“彭县长,这不可能!不可能!我不知道这个事儿,我……”
彭远征长出了一口气,声音放缓了几分,“你先不要慌乱!你马上赶回去问清楚是怎么一回事,我估摸着是张大虎的人故意给人下套,而这事儿又被有些人抓住不放……不要着急,回去问清楚真相,如果真是张大虎在背后阴你,你知道该怎么做吗?”
“我明白……”谢辉嘴唇哆嗦着,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飞来横祸了。
“县委和县纪委那边,我先替你抗住,但你要在最短的时间里,给我擦干净屁股,该怎么补救和处理,你自己斟酌!”彭远征霍然起身,“你马上去处理,我去龚县长那里谈个工作,等你的消息。”
谢辉感激地望着彭远征,“谢谢领导!谢谢!”
彭远征望着谢辉匆忙离去的背影,长出了一口气。他沉吟了片刻,去了龚翰林的办公室,主动去跟龚翰林谈争取市里十万吨煤焦化项目的事儿。
他现在也没有别的招,只能尽可能地拖延,为谢辉争取时间。
谢辉没有回局里,直接就亲自开车风驰电掣地赶去了自己父母家所在的大川镇。在镇里唯一一家旅馆里,他见到了自己的父母和弟弟弟媳。
在谢辉声色俱厉近乎咆哮的质问声中,他的父母嗫嚅着,也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的弟弟谢坤见哥哥暴怒,知道闯了大祸,赶紧一五一十地给谢辉“坦白”。
张大虎的人主动找上门来,打着谢辉的旗号,说是帮着谢局长翻盖老家的房子,要盖大别墅。谢坤虽然是农民,却也知道这其中有些古怪,但他知道自己大哥是公安局的副局长,手里有权力,有人巴结行贿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儿。
毕竟是小农意识,谢坤两口子生怕通知谢辉会引起谢辉的反对,这大别墅就盖不成了,就使了一点小心眼,准备等“生米煮成熟饭”后给谢辉一个“惊喜”,到时候谢辉就是反对也来不及了。
而谢辉这一段时间局里工作太忙,也没跟老家联系,如此阴差阳错之下,问题就产生了。
谢辉愤怒地跺了跺脚,扬手就扇了谢坤一个响亮的耳光,怒斥道,“你这个混账玩意!你可是害死我了!这明摆着是有人来给我下套,可你这个蠢货连想都不想就跳了进去!你tmd不长脑子吗?”
谢坤捂着脸畏惧道,“哥,咋了?难道他们反悔了?”
“反悔你骂了隔壁!”谢辉咆哮起来,“人家去县纪委举报了我!现在县委要处理我!”
谢坤吃了一惊,怔怔地站在那里,懊悔地垂下了头去。
……
谢辉马上让父母弟弟一家人离开旅馆,同时电话通知局办公室的副主任周宁祥带着几万块现金抓紧时间赶过来,同时报警,让镇派出所的人过来处理。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谢辉才驱车赶回县里去向彭远征汇报。
而这中间,县纪委书记黄子涵派人将“谢辉问题”的相关证据材料都提交了过来,而在计超的建议下,县委也准备召开常委会研究处理。
谢辉敲门轻轻走了进来,微微有些喘息。彭远征正好接到县委办要开常委会的通知,皱着眉头望着谢辉淡淡道:“怎么样了?”
“彭县长,张大虎在背后坑我!我父母和弟弟小农民意识,太贪心,背着我干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实在是没脸见人了……”谢辉情绪激动、声音打颤,几乎要流下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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