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君,他们的队伍里没插镖旗。”
和多闻待久了,持国也染上了财迷的毛病,在他看来主君命自己救了这伙商队,自不能平白无故就叫他们蒙混过关,更何况主君说过在安西今后有两件事不能避免,交税和死亡。
“没插镖旗是吧,等到了玉门关,拿出两成货物便算两清。”
沈光清楚,自己在安西推广镖局,不见得谁都会满意,总有人不愿意交这笔钱,心怀侥幸。
“是,是,咱们到了玉门关立马照办。”
那几个跪在地上的胡商哪敢说个不字,刚才还凶恶无比的马贼可是叫这伙不知道什么来头的大唐军耶们好似砍瓜切菜一般照面就给打得落荒而逃,这要是起了歹心,他们也只有引颈受戮的份。
“你们倒是聪明,接下来便跟着咱们,只是你们若是动作慢跟不上,可怨不得咱们。”
“是,是。”
商人们从雪地里起来,两腿打着摆子,匆匆忙忙地回道队伍里,吆喝着伙计们感觉让队伍起行,数日后当队伍抵达玉门关时,这些胡商才暗自庆幸跟随了这位叫不上名字的大唐将军的队伍。
多闻和持国自是盯着胡商们去交割说好的两成货物,沈光则是被请进了将军府,因为有边令诚同行,盖庭伦自是中门大开,亲自迎接两人。
“末将拜见边公。”
盖庭伦可不敢在边令诚这位心胸狭窄的大宦官面前失了礼数,免得被记恨,直到他拜会过边令诚后,方自朝沈光恭贺道,“沈郎此番阵斩烛龙老贼,可是狠狠替咱们出了口恶气。”
沈光此时并不知道,因为他杀了烛龙莽布支的缘故,此时他在河西陇右的名望已然不在王忠嗣之下。
宾主落座,自是有美酒佳肴上来,不过沈光自是清楚盖庭伦宴请自己,还是为了从他口中打听此番远征小勃律的战事,只是他早已说得厌倦,索性让边令诚代劳。
于是乎,盖庭伦被边令诚唬得一愣一愣的,谁让边令诚既看过福卡斯的战记,又看过封常清的公文,他几乎是说得声情并茂,只看得边上的沈光觉得这位监门令不去当说书人真是屈才了。
“边公说得真是精彩,末将佩服。”
看着满脸惊讶感叹的盖庭伦,边令诚却是没什么反应,他若是连这等头脑简单的武夫都折服不了,回到长安城要如何取悦于圣人。
“边公,请满饮。”
好好招待过边令诚后,待这位监门令喝醉后被其随从内侍扶去厢房休息后,盖庭伦方自看着沈光脸上那结痂的刀疤道,“沈郎勇猛,某不及也,某有秘传的膏药,专去刀伤箭疤……”
沈光倒是没有推辞,他也不是非要用疤痕来彰显武功的性子,更何况他也不希望吓坏了自己还没出世的孩子,“多谢盖兄,不过某急着去凉州,还请盖兄替我招待好边公。”
“沈郎自去便是,边公那儿,某必定不会怠慢。”
过了玉门关,到凉州快马尚需二十日,边令诚能从延城一路挺到玉门关已经极不容易,只是沈光归心似箭,实在是等不及想要见到妻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