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种千钧一发之际,已经淡出公众视线的许雅淑再次走进了镜头里,却是以一种决绝的姿态
许雅淑先是用微博发表了一条:我已经活不下去了,秦家和唐家对我全面封杀,导致我现在只能做一些低薪的职业。我还不上钱,家破人亡,亲人离世却不得出面吊唁,活得窝囊又狼狈。但如今,她的真面目也被拆穿了,我死而无憾。
发博后十分钟后,微博被删除,许雅淑id被封。
一个小时后,娱乐新闻上就出现了许雅淑憔悴不堪的脸,她面对着镜头惶恐不安,精神几乎分裂,在记者的几个问题逼问下,只反复地回答:“秦暖阳这个小贱人。”
随后便有许多“知情人士”爆料,许雅淑借了高利贷还债,结果没钱还以身抵债,就在a市最繁华的红灯街,如今已经神志不清,显示出了神经病的前期症状。
虽然许雅淑并不值得网友同情,但毫无疑问的,这样的落差,这样的遭遇意外有效的激发了对秦暖阳的讨伐之声,如今的局面几乎有些控制不住。
网上那些官微不是处在观望状态避之不答外,便是落井下石同仇敌忾,唯有几家媒体出乎意料的是支持状态。
其中一家就是和星光公司长期合作的,甚至在许雅淑陷害秦暖阳那日就偏向秦暖阳的媒体,也是第一个发声表示支持的媒体。
这几家媒体在业界本身就是举足轻重的位置,他们的立场无疑是替秦暖阳保持了最后一点尊严。
而这些,远在美国的秦暖阳,一点都不知道。
这一场局,赌得却并不只是秦暖阳的前途,名声,牵涉更广,牵一发而动全身。
一个星期后。
唐泽宸刚下飞机,李牧接到人之后就开始详细地和他说起最近唐三爷的动静,声音压得极低,正好两个人能听得清楚。
唐泽宸面无表情地披上长外套,抬手正了一下衣领,整张脸除了冷淡就是疏离,周身压抑着的尽是低气压,沉闷得人几乎喘不过气来。
等走到机场门口的时候,随行而来的保镖都快速围了过来,护着他坐上了车,扬长而去。
同一时间,接到消息的记者都开始蜂拥而至,全部堵在择城集团门口翘首以盼。
唐泽宸坐上车,这才伸展了一下双腿,神情微微放松,侧目看向李牧,不轻不重地说道:“请君入瓮。”
李牧弯唇笑了起来,一双眸子都亮了几分:“唐三爷已经在公司的会议室等着你了。”
唐泽宸点了一下头,眼底掠过一抹讥讽,面上的神色依然冷淡。
良久,他似是想起什么,拿起手机拨了一个电话,等接通之后,他才慵懒地往后一靠,语带笑意:“我回来了。”
秦昭阳正靠在椅背上看文件,闻言“嗯”了一声,语气不悦:“我又要忙订婚,又要忙你的破事,现在并不怎么想看见你。”
“那就约晚上,我现在也不怎么想看见你。”
秦昭阳冷哼了一声,更不爽了,“请带上股份转让书,择城集团的那百分之十五的股份我今晚就要收进来。”
唐泽宸略一沉默,随即应下:“没有问题。”
李牧却听得一头冷汗,话都说不利索了,“老板,你要把择城集团的股份给秦少爷?”还给那么多……
挂断电话,唐泽宸的心情倒是很好,“有问题?”
李牧摇头,有问题也不敢说啊……
“秦昭阳要的并不是15的股份。”他略一顿,唇边带着淡淡的笑意,继续说道:“不过是要一个拿捏我的凭证。”
不知道的人会以为唐泽宸吃了大亏,择城集团割让15的股份,是多么大一笔数额?但只有唐泽宸这个被宰了一刀的人却是心情极好。
秦昭阳要的不过是入主择城集团,拿到股东话语权。并非是窥伺股份分红,只是为了秦暖阳。
所以这股份,唐泽宸完全给的心甘情愿。
会议室里。
唐三爷正坐在窗口看着底下如蝼蚁一般的车辆来来往往,大片的阳光从落地窗口射进来,就落在他的身上,却依然扫不清他身上的森冷和阴鸷。
唐泽宸从门口走进来,一边拉扯着领带,一边随手带上门,“三爷。”
唐三爷这才转过头来,看见他时,唇角带笑,说出口的话却格外冷沉:“我的人呢?”
唐泽宸解开袖子上的纽扣,拉开椅子就在门口坐下,和他隔着整片会议桌,一个在头一个在尾,遥遥相望。
“人在我这。”他手指落在桌上,轻轻地敲了一下,再出口时,声音更冷:“既然被我扣下来了就没有还回去的道理。三爷为这事找我的话,还是趁早请回吧。”
唐三爷面色渐缓,在他的强势下语气反而柔和了下来,“我知道你这段时间去干嘛,忙着把未婚妻送出国避祸。我既然知道,也能找出她来。”
“喔”唐泽宸轻扬尾音,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身子略微前倾,那双漆黑的眸子如鹰一般锐利,隔着那么一长片的距离依然能够让唐三爷察觉到他目光里的肃杀之意。
他垂在膝上的手指,略微一顿,竟为唐泽宸这个带着杀气的眼神抖了一下。
“三爷,如果不是因为秦暖阳,你现在一分也讨不到便宜。如今我把人送出国,是摆明了立场想跟你较量,你要是再把手伸到我女人身上去,我会毫不犹豫地剁掉它。”说完,他却笑了笑,端起杯子慢条斯理地抿了口茶。
唐三爷就这么远远地看了他一眼,半晌,才站起身来,越过两排座椅,直接走到了他的旁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成大事不拘小节,只要是你的弱点,我也会毫不犹豫地加以利用。”
唐泽宸轻笑了一声,周身的气压猛地沉了下来,但面上却连一点喜怒都看不出来,只一双眼,沉郁得如同泼墨,漆黑幽深。
“三爷是忘记自己的儿子了吧?你以为送去美国我就找不到?人已经在我手里了,现在应该已经上了飞机……”
话音刚落,唐三爷的手机就响了起来,他脸色一变,拿出手机看见屏幕上的来电时,立刻阴沉了下来,“他是你弟弟。”
“但首先是你儿子。”他语气平淡,根本没把唐三爷放在眼里。
秦暖阳如今不在a市,加上如今已经到了最坏的地步,已经没有什么能够威胁他了,他自然不必要再放不开手脚。
他抬头看了眼面目凛冽的唐三爷,很讽刺地勾着唇角笑了笑,眼角眉梢都扬起个淡淡地笑意来,“三叔,你动了我的人,还指望我善罢甘休,割地赔款?那干脆新帐旧账一起算吧,加上我已故的父亲,我们慢慢来算清这笔账,如何?”
虽然他坐在椅子上,气势却是半分不输给他。那压迫感犹如实质,落下来,让唐三爷心口都泛起钝痛。
唐泽宸抬腕看了眼时间,这才慢条斯理地站起身来,凝视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至于三叔的儿子,我会请过来好好招待。你不用怕我对他不好,毕竟我不是你,不会不堪地对女人孩子下手。”
话落,他抬步往外走,拉开门的同时,沉声说道:“李牧,送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