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耽搁,却又不得不耽搁,这种无力感令他深感厌恶。
乌尔先施了个清洁魔法将房间彻底弄干净,而後用他随身带的材料──天晓得当时理行李时他怎麽记得把这种东西带在身上──做了些燕麦烤饼干,泡了杯蜂蜜水,端到索玛身边。无须多说,食物的香味是最好的邀请。在闻到香气的刹那,索玛才意识到自己的肚子饿到几乎发痛,胃囊好像被香味狠狠揪了起来。
这饼干也太香了!而且看上去怎麽那麽诱人,这不科学!
索玛很狼狈地感到唾液分泌,但仍能保持风度。他尝了一块热乎的燕麦烤饼干,然後又尝了第二块。乌尔对自己的饼干是否受欢迎兴致缺缺,正一脸不耐烦地将笔按进墨水瓶里,然後绝望地发现墨水早就干得像标本一样了。他不得不用一些魔法解决这个问题,但心情显然受到了影响。
索玛解决掉了第五块烤饼干,并不紧不慢地端起蜂蜜水喝了一口,带著一副天生的从容,好像他正坐在皇宫的花园里享受乏善可陈的下午茶。这世上只有他的纽扣知道他刚才差点噎到。当然,如果纽扣出卖他,他会毫不犹豫地要求乌尔在他的封印石上贴上十三道火焰咒并把他丢到随便哪个时空裂缝里。
索玛一边恶狠狠地想著,一边对付剩下的烤饼干。这时他又想起他认识乌尔的第二天──如果被侵犯到晕过去也算“认识”的话──乌尔在桌上给他留了黑糖杏仁饼干,而他因为要找乌尔决斗,坚决没有碰那些食物。现在回想起来,那玩意儿看起来也很可口。他竟没想到这个魔法师对烤饼干有一手。索玛找到了乌尔身上唯一的优点,略微感叹了一下造物主的公平。
他一口气解决了所有的饼干,终於感觉到身体的满足後,风度翩翩地端起蜂蜜水喝。他的目光落在乌尔的背影上。後者正坐在桌前专心致志地默写符咒,似乎在准备著什麽。
索玛在拉菲尔的陪伴下长大,懂得不要打扰魔法师工作的道理。他一句话也没说,静静地等待著。乌尔将符咒写在一条细长的纸上,符咒复杂得出奇,但他的笔动得飞快,没有一丝犹豫的意思。不间断地写了整整半小时,才将笔丢下。他用二指夹起长条纸,另一手抓住魔杖,沈声念著什麽。
这时候,索玛才觉得他是真正的魔法师。事实上,一路上乌尔无数次地刷新了他对魔法师这个职业的认知。但现在,他又变成了一个“正常”的法师该有的样子。
索玛思索著,忽然看到乌尔手中的纸条飞快地朝他窜过来。他条件反射地挥手一抓,将纸条抓在手里,纸上黑色的符文顿时活了起来,像蚂蚁一样爬到了他的手上。索玛一惊,但没有松手。直到那些符文一个不漏地绕到他的身上,隐隐地发出绿光,然後隐入索玛的皮肤,不见了。
“这是什麽?”索玛问。
乌尔转过身,漫不经心地看著索玛,“诅咒。波利国的王子殿下从此将不能与乌尔佩因以外的人做爱,男人,女人,都不行。”
索玛,“低级玩笑。”
乌尔笑起来,“为什麽不信?我可是对你下了亲吻的诅咒。”
索玛,“因为这样对你来说太不有趣了。我因为诅咒的束缚,不能同别人……那个。”
乌尔哈哈大笑起来,似乎听到了十分有趣的答案。他的心情又变得很好,拾起笔来,在灵活的指尖转动。
“来做爱吗?”他问。
索玛被这样直接的提问问住,好像见到怪物一样看著乌尔。
“不。”他简洁地拒绝。
“为什麽?”乌尔无辜地问,那神情看上去,好像索玛刚刚残忍地拒绝了世上最纯洁无害的请求。
索玛怒气冲冲说,“不需要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