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黎铮没有再回答了,他取下架子上的军帽:“我送你出去。”
风雪更大了,站台上搭着遮雨的棚子,在那棚子和火车之间的地面上,雪花积聚成厚厚的一线,军靴踩在上面,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来。瑶姬情不自禁打了个寒颤,肩上忽然一暖,藏青se的军装大衣拢在了她身上,上头是微苦的薄荷香,还带着淡淡的硝烟味。她不由地抓紧了大衣的领子,抬头看那人:“会被人看见的。”
“看见就看见罢,”黎铮笑了笑,“临别之前,总得肆意一回,”他朝站在不远处的余承招了招手,“我叫人送你。”
余承小跑着过来,站定后行了个军礼:“三公子。”
黎铮把视线从那个娇小的身影上挪开,虚虚地放在远处,他听到自己的声音平静淡然,只有他知道那其中有多压抑:“派人送孔小姐回去。”
余承不由一怔,他们谁都知道三公子此行有多危险,本以为孔小姐匆匆赶过来,是要随三公子一道去京师,原来竟不是,“专列呢,”他忍不住问,“什么时候发车”专列在这里停了整整一上午,三公子一直不下令发车,等的是谁,余承心知肚明。
“现在。”黎铮沉声说,雪花在他肩上已积聚了薄薄的一层,那衣上的肩章锃亮冰冷,闪着金属的冷光。
其实这是瑶姬第一次见他穿着全套的军装,帽子、手套、腰带……一样不缺,她忽然想起多年前在报纸上第一次看到他时的记忆来,那是他年少归国,于危急之时匆匆接下父亲的担子,平定三省叛乱的新闻,报道里连篇累牍地描述着他是怎样的用兵如神、智谋出众,配的大幅照p并不分明,只看到英姿飒爽的一骑,穿着全幅的军礼f,在千军万马中卓然不凡。
那时候她想,是这个人吧,就是这个人。但这个人会与她有怎样的j集,她并不清楚。心里其实是有好奇的,只是一再告诫自己,不要刻意去影响自己的感情。现在想来,或许那就是开始。
“一定要去京师吗”她忽然说。
“是。”
“是为了大总统的归属吗”
“是。”
“局势已经失控了,对吗”
“是,”男人顿了顿,那一双冽然的眼,如同刀锋,“但我不会让它再继续失控下去。”
他转过身,寒风卷起大氅下摆,像是大雪中的一杆旗。那旗忽然被人拉住了,少nv走上前来,紧紧抓住了他的手
“我和你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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