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其一生,可能就只有这仅剩的一次了,“摄政王府,”她低低地说,临夏一愣,只见她抬起头,眼中像是孤注一掷,又像是茫然若失,“教人准备一下,朕要去摄政王府。”
萧煜赶回梁京时,已是三更时分。他原打算直入禁宫,只是想到此时她必然已经歇下了,胯下的玉花骢在雪地上踢踏j下,转身打马回府。王府的承奉没想到他会星夜回京,匆匆忙忙披衣起身,一面问一旁候着的小h门:“宫里来的那位可安歇了”
小h门微躬着身子回答:“亥时歇的,可要奴婢叫人去兰雪堂知会一声”
承奉皱着眉想了想:“罢了,待我报与殿下,再作区处。”
此时正是深夜最冷的时候,萧煜的眉上肩上都是雪花,一踏进屋子里,热气扑面而来,冷热j替之下,教他情不自禁打了个寒噤,承奉忙忙地上来接了他手中的马鞭,殷勤笑道:“殿下这一路辛苦了,奴婢已教人备了热汤,殿下可要沐浴更衣”
“也好。”萧煜抬手去解大氅的系带,听到那承奉又道:
“有一事还要报与殿下,宫里差了个nv官来,说是奉圣人口谕,有极要紧的事需面告殿下。因殿下尚未返京,她便在府中住下了,奴婢安排她歇在兰雪堂,殿下可要见一见”
闻言,萧煜的手不由一顿:“……nv官”他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拔脚就往后院走。兰雪堂是府中备下的客院,因着少有人住,虽然日日打扫,依旧透着清冷,东厢的一间屋子正亮着幽幽烛火,萧煜快步走到门外,想推门,一时却又顿住了。
深夜之中,那门框硌在手底下是冷y的森寒,屋中人似乎听到了他的脚步声,传来椅子挪动的声响,他不再犹豫,轻轻将门扇一推
室内烧着热烘烘的地龙,温洋如春,拂面而来的热气与前院不同,暖和之中,裹挟着幽淡的香气。少nv正推开椅子起身,她想是趴在桌上睡着了,颊上j抹微红的压痕,像是“银雪飞红”的芍y花儿,那样一种娇憨妍丽的美。
“吵着你了”男人举步进屋。
“唔……没有……”瑶姬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终于等到他的时候,这一刻她心里竟没有激动与惊喜,而是安然。就像他只是去郊外打马归来,就像她日日都这样等着他回家,在寒冬的深夜里帮他解下大氅。
屋角的小铜炉上温着热水,瑶姬拿了ao巾踮起脚给萧煜擦脸。他低笑一声,身子微微前探,声音含含糊糊的:“瑶瑶长高了。”少nv时的模样j乎是一天一个变化的,她不仅长高了,身形也愈发窈窕,亭亭玉立的一支新荷,笼在浅淡的碧衣h衫里,将这冬夜也氤氲得温柔起来。
瑶姬忍不住皱了皱小鼻子:“你长黑了,”下巴上还有极薄的青se胡茬,显得风霜愈盛,她的声音里透着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心疼,“比之前难看。”
“那瑶瑶是觉得我以前好看”萧煜待她放下手,却并不将身子移开。
他是这样的高大,十五岁的少nv在他身前,轻易便被他拢在怀中,瑶姬轻轻推了那颗脑袋一把:“邸报上说你半个月前启程返京,就是最慢的脚程,也不至于今天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