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朝文武的矛头,立时指在了方一贯身上。如果说元道行之死另有内情,想来也不外是锦衣卫在方一贯的暗示下将其杀害,朝中谁人不知,苏璟是坚定的阉党。
后宫又传出了淑妃小产的消息,此时淑妃已有四个月的身y,一番忙乱后胎儿勉强保住,淑妃躺在榻上泪流满面,言道:“是妾举荐元师入宫,如今他死得不明不白,妾如何得安心。愧悔之下却是动了胎气,妾对不住万岁。”
ai妃这般梨花带雨,天正帝自然是温言安w:“此事与你何g,莫要想太多。”
淑妃又道:“妾原也不yu多思多虑,可元师何罪之有,不过,不过是碍了某些人的眼,便落到如此下场,妾只怕总有一天,连妾也……”
这话中隐含的意思不言自明,天正帝顿时大怒:“他敢!”
“他哪里是不敢,”淑妃扑上去,紧紧抓住天正帝的衣袖,“这朝野上下,庙堂江湖,早已是只知有方相,不知有万岁啊!”
这番惊心动魄的密语不足为外人道也,可朝中风云涌动,斗争一触即发。
第一个出手的是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孟瑶,上奏弹劾内阁首辅方一贯六桩大罪结党营s、陷害忠良、卖官鬻爵、贪污受贿、抢占民田、纵奴行凶。在方一贯j十年的秉权生涯里,这样的弹劾不知凡j,因其深受天正帝宠信,不仅从未伤到他分毫,那些敢于弹劾他的御史还会被罗织罪名,有的被贬谪,有的甚至被缉捕下狱。
那天在大朝会上,一身绯袍的nv官却是怡然不惧,她迎视着方一贯鹰隼般的狠厉眼神,目光清朗,声音坚定:“如此j佞,枉为人臣,恳请陛下命三法司彻查此獠,还我大越朗朗青天!”
丹墀上的天正帝沉默良久,这沉默让方一贯的心越来越凉,脸se也越发惨白。直到许久之后,上首传来冰冷的一句话:“查,给朕彻彻底底的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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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衣录19
大魔王撩m工作两不误天正二十八年,秋,秉政二十余载的一代权相方一贯以六桩大罪被缉捕下狱。因兹事t大,天正帝特命三司会审,刑部、大理寺、都察院j十个官员昼夜审查、搜罗证据,到的次年二月,这轰动整个大越朝的要案终于落下了帷
幕—廷议,方氏一门,满门抄斩。
邸报在第二天便下发到了十三道五十九州各府各县,那天恰是休沐日,瑶姬在家中看着白纸黑字上触目惊心的痕迹,心中的思绪复杂难言。
能扳倒方一贯,自然是天下称庆的大好事,早在上奏弹刻方时,她便已做好了不成功便成仁的准备。奏章她事先未给一人看过,她的顶头上司李耕也丝毫不知,虽然此役大获全胜,但她当时无疑是在行险。
促使她如此行事的,是她心里一个隐隐的猜测,方一贯的倒台,导火索乃是元道行之死,而元道行是死在诏狱里的,苏瑞真的如他声称的那样对此毫不知情她不相信。
元道行的死自然是有内情,可绝不会是方一贯指使锦衣卫所为。方一贯老成j猾,不会不知道天正帝已经对他有了心结,也不会不明白一旦元道行身死,淑妃和王荣安必然会拿此大做文章。
这一环环一步步,从元道行死亡的那天晚上开始,仿佛一个精心布置的迷局彻底拉开,淑妃、鹤山党,包括出手弹劾的她,都在布局之人的预料中。
证据就是方一贯的罪证,从三法司开始审理此案后,一切都过于顺利了。
方一贯卖官嚣爵的书信,贪污受贿的当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