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太监董明倒也认识,在刘宏那里当差,说是张让的收的义子,名字叫张全。一个太监,叫张全全怎么都觉得有些搞笑。
不过董明倒也能理解,毕竟有些人五行缺水,名字就带水,那自然就允许有人不全,取名叫全。
“奴婢今儿过来是帮您学生带个话。”张全小声说道。
董明闻言一愣,自己哪个学生竟然这么神通广大能够请得动刘宏宫里当差的小太监?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只能是刘辩了。
刘辩如今十二岁,按照如今的世道,十二岁的少年郎在普通百姓家里已经是个劳动力了。
“哦?他说什么了?”董明有些好奇的问道。他更感兴趣的是,刘辩是如何搭上张全的,而且还能瞒过刘宏。
又或者说,这一切都被刘宏看在眼里?董明忽然觉得老刘家的这些人太特娘的有意思了。
张全闻言清了清嗓子,小声道:“那位说,想要在您这里观政,问您有没有好法子。”
“在我这里观政?”
董明听到这个要求之后,心里还是有些失望的。他刘辩又不是小孩子了,又处在洛阳。身边还有何皇后和何进在侧,袁家兄弟也算是他的帮手。这样的基本盘,不说去搞事情,至少要去个能有业绩的地方吧?
来这里跟董明一起闭目养神吗?
神经病啊!
“嗯,那位的意思是,可以跟您多学习一段时间。”张全继续道:“这么些年了,虽然看了不少您的书和讲义,但是很多东西都不明白,想要趁着这个机会找您解惑。那位就是这么想的呢。”
董明摆摆手,没让张全继续说下去,而是道:“你回去告诉他,就说是本官的意思,让他去洛阳令那里观政。”
再也没有比观政亲民官更涨知识和手段的了。
张全闻言点点头,又道:“那就奴婢就谢过先生了。”
先生?
董明有些玩味的看了一眼张全,他对自己的称呼竟然变成了先生,这小子有些意思。
“倒也没什么,至于他学习上的问题,等本官找个机会跟天子说一声,到时候给他一一解答。”董明笑着回道。
“那太好了。”张全兴奋的点点头。
“还有事儿?”董明问道。
“没了!”张全躬身道:“如此奴婢就不打扰先生了!”
张全离开之后,董明眯着眼睛,摇了摇头。
“所以这皇位之争,就这么开始了吗?”
刘辩十二岁,刘协七岁。两个后世还在上小学的家伙,就这么在各自背后之人的推动下,不得不开始一场无视血缘,践踏道德的血战。
关键每一个投身到这场血战中的人都觉得那么的理所当然,包括何进,包括刘宏,甚至也包括董明。
出生在帝王家,从出生的那一刻,本身的政治意义就远远大于作为独立个体的人的意义。
对有些人来说,这是幸运的,与天地人斗,都特娘的其乐趣无穷;但对大多数人来说,却是无法反抗的命运。
杨家,杨修正跪在地上,他前面是一脸怒容的杨彪和满脸愁容的袁氏。
杨彪是杨修的父亲,他母亲是袁氏,袁安的曾孙女,袁逢的妹妹。也就是说,从血缘关系上来看,杨修和袁绍、袁术等人还是表兄弟。
“你怎么来洛阳了?!”杨彪横眉倒竖,一双眼睛因为生气瞪得老大:“滚回华阴去!别在洛阳丢人现眼!”
杨彪是传统的儒家门人,按照历史轨迹,这会儿他应该接了老爹杨赐的临晋侯的位置。只不过大概是董明的原因,历史出现了一些偏差,杨赐老爷子身体虽然不算好,但仍然活的好好的,前些日子还在朝堂上跟董明斗嘴呢。
传统儒学门人,自家老爹又跟董明不和。这也就导致,杨彪被新学的感官急速下降,已经到了厌恶的程度。而他,正好有一个一心扑在新学上的儿子。更关键的是,这本来是他们老杨家下一代的门面担当。
杨彪气疯了要。
杨修低着头不说话。
一旁的袁氏见状,上前劝道:“修儿还小,以后总会明白的。”
“他明白个屁!”杨彪连体面都不顾了,直接破口大骂:“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好好的圣人之学不去学,非要鼓捣那些邪魔外道!”
“新学不是邪魔外道!”杨修忽然开口争辩道:“新学是科学,是真理,是经世致用之学,是对圣人之学的继承和发扬!”
“你再说,老子今天打死你!”杨彪抓起一根木棍朝着杨修就抽了过去。
袁氏见状连忙上前抱住杨彪,然后对杨修喊道:“修儿,快跑,回华阴!”
杨修看了一眼杨彪,又看了一眼袁氏,大声说道:“父亲大人!您就是打死儿子,儿子也会这么说!日后您且看着便是!这天下,终归是新学的天下的!”
如果董明在场,估计恨不得一巴掌扇死杨修。
你搁这帮我立什么弗拉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