条条血丝。
一旁的小茜尚不懂生老病死,难过的耷拉着肩膀:“为什么把夫子埋进土里?”
宁采臣平静地说:“因为她要去另一个地方。”
小茜眨巴眨巴眼睛,饱含希冀的问道:“她还能回来吗?”
宁采臣黯然地垂眸,沉默不语。
葬礼后,村里有焚烧亲人衣物的习俗,宁采臣不忍父母睹物思人,独自来到采儿的闺房。
闺房纤尘不染,淡黄的晨曦轻洒入窗,透着暖色温馨,仿佛主人就要回房。
宁采臣捧起妹妹的衣物,泪水在眼眶憋了很久,终于抑制不住滑落。
为何老天如此残忍,让他失去另一个重要的人。
他真的已经承受不住……
手哆嗦了良久,宁采臣才将衣物叠放整齐,无意瞥见墙壁挂着的画卷。
是当年采儿在兰若寺,为千公子画的那副凉亭弹琴图。
宁采臣的视线有点模糊,抬手擦干眼眶的泪水,看清那幅画中的场景,又禁不住的热泪盈眶。
不过,这次是喜极而泣。
只见这副画卷里,鸟语花香的亭外,参天的槐树郁郁葱葱,亭中翩然弹琴的白衣男人,身边偎依着一个妙龄少女,她身着鹅黄色的衣衫,肤如凝脂气若兰馨,是宁采臣再熟悉不过的。
画卷的右下角落了一行小字。
百年弹指挥间,终有相逢之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