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没别的关系,钟书记,您不能看我和哪个年轻漂亮的女孩子说说话就觉得我和别人有什么特殊关系吧?这也太封建了啊。”沙正阳叫屈道。
“我是为你好,你现在所处位置不一样,没准儿就有人看不惯你的表现呢,好在你现在还没结婚,还说得过去。”钟广标哼了一声,“你自个儿掂量着吧。”
钟广标的好意沙正阳能领会到,但这种事情,外人是很难理会到当事人的难处的,对于沙正阳来说,他也没有太多的精力来顾及其他人的看法。
“钟书记,国企改革这一块,我觉得也差不多该着手来考虑了,除了宛州制药厂外,其他企业都不容乐观,我之前和林书记提起过,根据每家企业的情况来确定不同的改制方案,有些可以直接卖出,有些可以选择和外资合资,有些可以引入战略投资者,有些则可以采取让管理层和职工来入股激发活力,根据实际情况而定。”
沙正阳知道钟广标想听的是干货,而不是这种光说套路不涉及具体的东西,所以立即进一步道提出自己的想法。
“电风扇厂规模小,调头容易,这次我回汉都,和华峰电器老板谈过,邀请他来考察入股事宜;宛州电器厂,我考虑的是能否和日资电器品牌进行合作,引入他们的品牌和质量管理体系来进行改造;宛州无线电厂,这道题比较难,还需要筛选如何来来破局,它规模太大了,而且职工太多,光是解决这些职工问题就足以让很多企业望而却步。”
“你的意思是要先从电风扇厂和电器厂开始打开局面?”钟广标知道国企改革没那么简单,但他希望能够有一个较为完美的开局。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国企改革比三线企业搬迁工作更具挑战性,意义更重大,后者在搬迁之后或者利用搬迁这个契机,一样要推进企业改革,这道题做不好,对全市经济发展就是一个巨大的阻碍。
“相对来说,电风扇厂破局更容易,先易后难也是应有之意,电器厂难度较大,但面对国内家用电器市场的竞争,我个人认为选择与日资家电企业合作是可行的,目前宛州电器厂不具备单独闯荡市场的实力,从品牌、技术和到管理以及成本控制等问题上,宛州电器厂都不具有竞争力,通过合资合作可以在这方面进行改革。”
钟广标沉吟良久,缓缓点头。
电风扇厂只有六七百职工,的确相对易行,电器厂两千多职工,已经算是一个相当规模的企业了,的确难度要大不小,而无线电厂四千多职工,沙正阳觉得没有把握也在情理之中,放到后面也是合理的。
先易后难,这也是市委确定下来的调子。
“当然,这个想法也只是目前我自己的设想,具体恐怕还要等到林书记和钟书记你们对这几家企业的调研之后再来判断吧。”
沙正阳也清楚自己不是神,偌大的国有企业,在现有机制下,几百上千人的生计问题,不是简单的拿出一两样新产品,或者指一个方向就能点石成金的,他没那么大能耐。
这是一个系统性的工程,每个企业也都有自己的特殊性,如何把外来的因素介入,和内部因素的激活,使之成功融合在一起发挥作用,这才是根本。
更为关键的一点,就是企业要改制,关键还是人才,无论是管理人才,还是产品技术研发人才,以及营销人才,以及把这些人才凝合在一起的机制,这才是关键。
在这一点上,沙正阳内心一样也没有底。
如果说电风扇厂通过雷霆从华峰电器调配人员过来,在内部挖潜,或许能有起色,但电器厂和无线电厂,他毫无把握,因为他还没有对这个企业作了解。
“正阳,我是搞企业出来的,但我主要是负责管理,在机制创新这上边,我恐怕不及你,我了解过,东方红兼并银台县酒厂,你提出了很多新的理念观点,比如职工持股,引入战略投资者,又比如mbo,还包括期权激励这种在国内企业中尚未出现的新模式,我觉得很有创意和价值,而宛州国企这潭死水,恐怕就需要大胆开拓性的创新举措这剂猛药,才能真正达到改革搞活的目的。”
钟广标的话让沙正阳有些动容,敢直言不讳说自己不如下属,敢明确提出要用猛药来医治这潭“死水”,钟广标的态度不可谓不坚决,甚至比林春鸣更尖锐激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