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大(2)
夜晚八点半,她在一个陌生男人的浴室里。
脱掉自己湿透的裙子,双手伸到背后解开胸罩,弯下腰,一只手扶在门上,留下湿漉漉的水迹,另一只手勾著指尖,取下脚踝处的内裤。
她诱人的轮廓,和脱掉衣服的一举一动,全都印在浴室的磨砂门上,包括那个煽情的手印,一切像是色情片的前奏。
这个荒谬的比喻忽然冒出脑海时,黎昼正夹著烟,懒散地倚著墙,而视线就落在浴室的磨砂门上。
十年前,他在东南亚的军部基地接受魔鬼训练,方式极其原始残忍,所以每天都肉搏到见血,那些伤口再结痂愈合,让他们的身体变得越来越强。每个月,会有女人被车子运过来,供他们在变态训练过后发泄性欲。
在那种弱肉强食的地方,连性事都是丛林法则,一旦有稍微漂亮的女人,那些男人就如同嗅到血味的鲨鱼,疯狂撕咬争夺,一场场血腥的搏斗。而这种打斗也只是训练的一部分,出乎意料的,男人在这种事情上更疯,甚至不屑闹出人命。
没错,他曾经就差点把两个对手活活打死,直到身带配枪的教官出现,指挥强壮的保镖冲上来将他拉开。
他面无表情地甩开束缚,一把拽过那个被吓到面无血色的女人他的战利品。然后撕开她的衣服,用她发泄凶狠的欲望。
他脸上溅满对手的鲜血,女人在他身下捂著脸颤抖,根本不敢看他一眼,不停发出惊惶又畏惧的哭叫,直到他低吼一句「闭嘴」,她又被吓的彻底噤声,连正常叫床呻吟都不敢。
那种事,已经完全称不上是性。
他感觉不到一丝快感,纯粹发泄和征服,搏斗和女人只是手段,通过这两者极力展示自己凶狠残暴的本性,这一切也不过是为了昭示自己很强,从而让旁人畏惧,寻求生存的安全。
再后来,他就成了旁人嘴里的「禁欲」。并非刻意,只是,性对他来说,早已不是什么能上瘾的神秘玩意,只是一种手段和途径罢了。
但现在,那个女主播却让他心里产生某种异样的骚动,有时甚至超过,这个主动诱惑的女大学生带来的。
那感觉十分陌生,夹杂著刺激,或许,是性欲?他不知道,也不愿深想。
但这两个女人,是不是有某种联系?他乐意深挖。
宛秋关掉花洒,微垂的长睫遮盖眼底的神色,只看到她胸口一起一伏,终究还是泄露了紧张的情绪。
她可以在网路上妖艳放荡,但在现实里,会害怕胆怯。甚至觉得,这是一个错误的决定,毕竟,兰姐只说要把他搞定,好从他这里获取查案的进度,但没有说要以这种方式「搞定」,为什么不能成为朋友呢?
但想想还是算了吧,成年男女之间哪有什么友谊,尤其她跟他还是陌生人,暧昧才是最快的亲密方式。
「黎昼哥哥,能借你的毛巾擦一擦吗?」
他应声过来,一眼看到雾气朦胧中她半遮半掩的胴体。其实,他只要说声「可以」就行,但却一步步走近。
她握住门把的手,蓦地收紧。
走到门前,他停住。这种仰视的角度,让他看起来愈发威猛,她几乎做好了要被他闯进来侵犯的准备,但他手一伸,递来一件衣服。
男人的白衬衣。
宛秋关上门,把衬衣捂在自己胸口,心脏砰砰直跳。
她不确定,在自己怔愣的那一刻,他是否露出了一丝自负的微笑,就好像一切尽在他的掌控之中。早猜到她借完毛巾下一步就会发嗲说,「哥哥,人家没衣服换,能穿一下你的吗?」
所以她百分百确定,男人已经知道自己的意图。
她光著脚丫子出来,穿著他的衬衣,还拿毛巾轻搓湿发。她现在是骨子里妩媚,哪怕这种打扮都带著性感意味。
「你家里弄得很整洁,一点都看不出是男人住。」她微微一笑,又很甜美。
他不开口,把酒杯递给她,她坐下来小抿一口,诧异地发现里面装的并不是酒,而是姜茶,从喉咙滑下去很暖。
是酒才好,便于往色情的方向走,但偏偏是姜茶。
她在寻思下一步,总不能像直播那样色气地说,喝完姜茶好热啊,能不能脱掉衣服?
好在黎昼化解了这个尴尬,他先开口,并且第一句就充满挑逗。
「不应该来这里坐吗?」他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看吧,果然被这男人看破了意图。宛秋那明亮的眸子微微一转,从善如流地坐了过去。
她用湿漉漉的眼神,直勾勾地看著他:「想要我怎么感谢你?」
「你不是已经有主意,嗯?」那个单音节的「嗯」,有点令她酥麻。
她「噗嗤」笑了,小粉拳轻轻砸在他胸口,「才没有呢……」结果却顺势搂著他脖子靠他胸膛上。
「知道么,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想这样……」她张开五指,隔著衣服摩挲他结实的胸肌,动作颇为情色,「我真的,特别喜欢你这样的男人。」
「我这样?」他略带调侃,「可是女人都怕我。」
她当时并不懂他这话的深意。
「对了,你主要负责抓哪一块啊?」她故作不经意地问起。
「扫黄。」他轻飘飘地回答,但她心里却是「咯噔」一下。
「具体是扫什么呢?」她疑惑发问,一副不谙世事的样。
他盯著她看了片刻,目光愈发幽暗暧昧,抬手在她鼻尖捏了一下,戏谑地说:「你这样的。」
宛秋先是一愣,继而娇滴滴地骂他,「讨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