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宫学会了!”
这里是正式的场合,玉螭虎专门让白昂、刘大夏一并来观摩自己的教学。
但两人只许带耳朵、眼睛,不许带嘴。
当张小公爷开始上课的时候,刘大夏这老家伙几次想要打断。
但却都生生的忍住了,不过越听下去他便越觉着自己不打断是对的。
张小公爷的每一个节点,都是互相呼应的。
一旦打断了,那么再要续接是十分困难的。
双方对答中环环相扣,每一个节点都呼应着这次救灾的各项事宜。
“殿下须知!此番经历,乃我大明百姓血泪所铸!万望殿下,莫要忘却!”
眼见熊孩子豁然起身,恭恭敬敬的对着玉螭虎长长一揖。
“本宫此生,决不敢忘!!”
救灾依然在继续着,但所有人都熟门熟路了。
甚至他们不需要指挥就都知道,自己需要去做什么。
熊孩子与张小公爷已然移驻到了另一处灾区,之前那里的情况基本控制住了。
他们于是留下一部分人,其余的则是随他们一并转移到了更严重的地区。
尽管道路泥泞,但国朝第二批、第三批支援的军伍还是按时抵达。
此番率队的乃军部副总长朱辅,率领的是新整编的卫所军伍。
和头一批抵达的那些精锐不同,这些是后来筛选、做训出来的。
他们实战经历的较少,但训练却一点儿也不马虎。
有了之前军伍的经验,以老带新之下他们倒是适应的挺快。
而这次抵达这里,为了避免他们出现情况亦是打散了分配使用。
之前的那批国防军军卒们轮休下来,青壮们也都被替换了下来。
官佐们则是疲惫的带着新来的队伍,开始新一轮的加固、巡查。
“记住了!吃的、喝的,不够可寻某!但……不许拿百姓的!”
刚刚从大树上被扒拉下来的西江鬼,顶着一头短发对着下面的军卒们吼着。
“此番大灾,百姓够苦的了!太子殿下、张小公爷都舍不得吃肉!只吃军粮!”
“你们这些个狗崽子们若是瞎来,逮住了全部军法处置!连坐!!”
这话一说,下面的军卒们不由得一个哆嗦。
西江鬼也是知道这些卫所兵的脾性,从前在卫所里必然没少欺压良善。
别看他们现在被军纪约束着,但也就是约束着才不敢动弹。
若是不给他们说清楚,稍微给他们点儿缝隙就能惹出事端来。
“管好自己的裤腰带!拿好自己的碗筷!记住咯!这里,就是战场!”
“来敌,便是洪灾!若能扛住,论功行赏!战死沙场,算作忠烈!若是后跑的、躲懒的……”
眼见西江鬼咬着牙,狠声道:“一律军法处置!”
同样的话,肥龙也在对下面的这些个军卒们吼着。
“你们也有妻儿父母,记住了!此间百姓,便如你妻儿父母!不可稍加怠慢!”
好在一切都已有规矩可循,这些个军卒们也不敢怠慢。
很快的,他们就对此事更加的不敢怠慢了。
穿着一身短打的太子,顶着一头短发露出晒的黝黑的肌肤在大堤上行走着。
任谁看了都得哆嗦一下,哪儿还敢炸刺儿啊?!
尤其是看着太子也跟他们吃着一样的早饭、一样的军粮,顿时没有人敢在说什么了。
咋地?!你这是要比太子更享受啊?!
一支军伍的强大,其根本不在于刀枪、不在于甲胄。
真正的根本乃是在其人,在那些一个个的军卒身上。
是这些军伍的缔造者、指挥者,为这支军伍注入的、能够延续下去的魂魄。
这份魂魄需要历经生死来注入,需要血和命来浇灌。
最终形成的军魂,将会随着这支军伍的继承者延续下去……
什么是最好的教育?!
刘大夏觉着自己在这里看到的,就是最好的教育。
“老丈莫忙了!某自己来,且去休息!”
肥龙、西江鬼不约而同的用自己的行为,影响着他们身边的军卒。
从他们的亲卫,再到那些下面的官佐。
“哇哈哈哈……本宫的力气果然最大!百三十斤的沙袋,你们能扛几个?!哇哈哈哈……”
熊孩子在堤坝上放肆狂笑,但没有人觉着他不雅、不妥。
这些日子以来,这个放浪形骸的熊孩子做了什么大家都能看到。
他放下了太子之尊,扛着木桩沙袋奋战在堤坝上。
面对着这样的太子,他们还能说什么?!
太子爷说啥就是啥呗!
咋地?!你有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