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大军从两处压迫而来,加之安南那号称三十万的大军中有十余万乃是从占婆征召的。
双方对阵之下,除非大明的将帅吃了猪油蒙了心。
否则要败都难啊!
“咱家亦直说了罢!”
便见得汪直将手中茶碗缓缓顿下,望着莽瑞龙道:“东吁,国朝是真没打算占的。”
“但东吁王此番侵我疆土,若不加惩戒如何彰显我天朝上国之尊?!”
莽瑞龙脸色黯然了下来,其实东吁要掺和到这件事情来的时候他就不同意。
所以才被排除在了决策圈之外,没成想莽应龙、莽瑞体都嗝屁着凉了。
明吉逾这才想起了他,慌忙将他从家中召来相见。
然后这才最终做出了决定,联合安南最后一搏。
明吉逾也知道,这是东吁最后的一次机会和希望。
若是大明真的不肯罢手,他东吁倾覆也不过是转瞬而已。
九万大军,其中三万为大明精锐军伍。
六万滇南、黔州壮勇亦是经过战事老卒,哪怕是再不济也能扛住东吁的进攻罢?!
当然,莽瑞龙认为东吁直接被攻破的几率更大。
退一万步而言,即便是他们仅仅做到了守住滇南。
等他们把在安南的大军抽调回来,灭东吁照样是一个喷嚏的事儿。
“罪臣……罪臣……”
莽瑞龙就快要哭出来了,汪直望着他淡淡的道:“莫慌!咱家自会让你活命。”
汪直给他的要求很简单,明吉逾这位东吁王已经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其他的头人们无论真心还是假意,到底是出兵给明吉逾了。
所以……他们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那几家宣慰使,咱家给他们一次机会、亦是给你一次机会。”
汪直说着,一摆手便见得有军卒进门。
“去罢!明日会有水师送你往桂西,而后取道回东吁。”
“生或死,便看你此番能做到什么程度了。”
阮福二话没说,起身行礼便拉着莽瑞龙赶紧告退。
莽瑞龙则是浑浑噩噩的被阮福拉着,就这么离开了这里。
当他们离开了之后,一道穿着白衫的身影从后面的屏风缓缓的走了出来。
“汪公,此二人如何?!”
眼见得一群姬武将们从屏风后面鱼贯而出,服部姐妹开始清理残茶。
更是将铜炉拿出、取核桃炭,并有清泉水开始烹茶。
“哈哈哈……阮福么~倒是个识趣之人,不会出什么幺蛾子。”
汪直摆手请这身影坐下,望着这少年那身姿不由得叹气。
这孩子如此颜色,便是咱家这等走南闯北自诩见过世面的亦都赞叹。
可想而知那些个未有远行的士子贵胄家女们,初见他时该如何惊艳啊!
无怪乎坊间说起他,终究是赞叹他颜色比之诗文更多。
长得实在太漂亮了,有时候亦会有所烦恼罢?!
“那莽瑞龙么……”
脑海里思绪万千,但汪直表面上却不露一点儿:“不过是有些许野心之徒罢了。”
“只需让他知晓,我皇明威严之下他仅能仰之而活即可。”
对于这位前西厂厂督的判断,张小公爷从来没有怀疑过。
老家伙自小便在宫中行走,如果连这些个土鳖们的心思都摸不出来。
他早不知道多少年就被人当添头,尸骨烂在皇宫的某个井里了。
“算算时间,安南的十万大军应该是开拔了罢?!”
张小公爷没有在纠结于这二人的话题,转而开始关注起即将要发生的大战。
李福达的活动卓有成效,谍报司多处节点也传来消息。
安南黎仁孝亲率十万大军,准备征伐占婆。
这十万大军可不是“号称”的十万大军,是真正的作战力量确实近十万之多。
看来,那位安南王黎晖是真要下决心灭了贝尔曼了。
“老祖宗……”
眼见得一名小内官匆匆进来,躬身大礼:“斋亚麻弗庵来见,言道是有要事!”
汪直双目微微眯起,望向了小公爷。
见后者点了点头,这才摆手让人将那斋亚麻弗庵领进来。
没一会儿,便看着一中年男子在小内官的引领下进了屋内。
“域外小臣斋亚麻弗庵,见过两位上朝天使……”
这汉子声音沙哑黑瘦,大马猴似的佝偻着身子却穿着官袍。
总之便是看起来极为不协调,让人一见便不由得生出沐猴而冠的可笑之感。
“起来说话。”
汪直淡淡的一摆手,轻声道:“匆忙来见,有何要事?!”
“禀上朝天使,安南伪王遣人送来密信!言道将有安南水师来攻,让小臣介时起兵占了旧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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