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张小公爷下车,这位总兵官可不敢拿大。
远远的勒住马头报名上前:“末将山海关总兵杨玉,报名求见!”
姬武将侍大将的樱子那也是见多识广了,笑吟吟的将他迎住接了进去。
向前走了一段儿,便来到了马车前。
杨玉看着那英姿勃发的俊俏少年,笑吟吟的看着自己赶紧行了一记军礼。
“报告!帝国皇家军事学院第一期学员贰叁玖号杨玉,见过教官!教官好!”
这一记军礼,那行的是无比的肃穆。
没人知道杨玉这会儿腿肚子都在打哆嗦呢,生怕这位少年教官又给他一个片腿儿。
军院里有一句话,叫“不吃片腿儿,必是差生”!
玉螭虎的片腿儿那叫一个绝,随时随地毫无征兆就一脚过来。
甭管你哪儿来的武解元、啥世家的家传武艺,在总教官这会儿都是盆菜。
没见那周寿周子江人号是:“冀北豫南大河枪棒第一、镇八方紫面仙猿铁臂昆仑”。
还有那许泰,家学渊源三代为将啊!
这俩在学院里并肩子上,都被揍的满面桃花。
经常看着他们被这位少年总教官追着揍,打的嗷嗷叫的。
但也只有他欣赏的学员,他才会亲自纠正你。
若是看不上的,直接让下面的教官过来收拾拉倒。
话都懒的跟你废一句。
“至诚!却是好久不见了!”
看到自己的学生,张小公爷自然也很是感慨的。
杨玉乃是京卫人,祖上是鞑靼。
但大明很奇怪,从洪武帝开始就非常喜欢和重用鞑靼投效来的将校。
这些将校们多数亦都表现出了非一般的忠诚,不少曾为大明江山死战战功授爵。
杨玉的祖上只是为他挣到了一个百户,但这小子弓马确实练的不错。
脱颖而出在北直隶武举中中举,还曾随着小公爷去迎灾民。
所以两人算是老相识了,只是这娃那会儿被揍怕了……
“教官!知道您要来,羊都在城里准备好了!”
看着小公爷笑开来,这杨玉才松了口气。
拍了拍这小子的肩膀,尽管一个少年人长辈模样的拍着一个虬髯大汉的肩头显得有些滑稽。
可这里没人敢笑,可都知道这漂亮的小公爷那下手起来有多狠。
“有心了!朵颜三卫有什么动向?!”
张小公爷安步当车,背着手走在前面。
杨玉听得小公爷问起,赶紧垂首道:“朵颜三卫最近挺不老实的,人马越界颇多……”
“末将已经派人多番告诫,并多分堡子加强警戒……”
张小公爷哑然失笑,看来牟斌这位老同志看着其他人立下大功总算是按耐不住了。
确实也是啊!
汪直这老家伙,率领着谍报司在西南连灭两国。
他牟斌堂堂情报局,拿着原东厂及锦衣卫的北部资源却还无甚建树。
这实在是说不过去了。
朵颜三卫,这就是牟斌要证明自己的地方。
也是他为自己争取进入元老院的机会,毕竟没功勋说话不硬气啊!
“女直人呢?!他们如何?!”
杨玉听得教官问起女直人,不由得楞了一下。
这会儿的女直人直接就是一盘散沙,若是此时你跟大明任何说大明将亡于女直人手。
那么整个大明上下,能把牙都笑掉了。
别说这会儿了,便是到了李成梁时代大明对女直人亦几乎是生杀予夺的。
大明对于女直的管理几乎都是散养式的,也很少管他们互相之间的攻伐杀戮。
女直这会儿更是一盘散沙,大明便将他们分作三部:建州、海西及野人。
反正他们咋打打杀杀都不管,只要在他们的地盘上瞎闹还承认大明就行了。
他们确实这会儿也都是散装部族,互相之间都不服气、攻伐甚多。
这会儿要是蹦达出一个人给他们说,咱们联合起来占了大明罢!
估计各女直部族的头人会二话不说,把这人捆了送山海关请赏去。
“呃……三部都很平静,前些时日还遣人来采买。”
也是因为这些情况,所以杨玉对于总教官居然关心女直人感到莫名其妙。
那票女直人很老实啊,而且也不敢抢商队。
顶多偶尔跑去高丽那边搞搞震,然高丽就哭哭啼啼的跑来告状。
“唔……回头安排一下,女直这么散养互相攻伐亦不是个事儿。”
张小公爷来之前就想好如何解决了,现在解决这个隐患还很容易。
若是拖延下去,难保不出什么祸患。
驱虎吞狼!
让女直人卖一番命,也给他们一番好处。
与其就这么放任他们在边疆瞎混,不如把他们纳入体系之内。
彻彻底底的融入进来,这才是最终的解决之道。
“末将明白!”
张小公爷点了点头,却突然停下了脚步。
“迎我的队伍,让他们散了!我俩小酌一番便是,城内我也不好进……”
杨玉点了点头,嘿嘿的笑着搓手。
“教官的习惯,末将明白!那边的营盘早准备好了!”
哟~!小子阔以啊!上道!
读到了教官夸奖的眼神,杨玉不由得挺起了胸膛。
“嘿嘿嘿……教官,回去后能不能让调末将去打几仗啊?!”
看教官心情好,杨玉赶紧低眉顺眼的恭声道。
“祖上挣了个百户,不能到末将这儿啥都没给子孙留下罢?!”
说着,还偷偷看了一下小公爷的脸色。
见他没有不愉,这才继续道。
“您不能厚此薄彼啊!老许、老周他们俩现在都上校了,末将却挂着中校实在不成话……”
这小子别看样子粗豪,那心思细腻着呢。
一边说一边看小公爷的脸色,见他没有不高兴才接着道。
“再说了,这也给您丢人不是!”
这无赖的语调让张小公爷哭笑不得,转过头在他的头盔上“当~”的弹了一下。
顿时叫杨玉的耳朵“嗡嗡嗡……”的作响,按住了头盔顿时不敢说话了。
“臭小子!翅膀硬了,想飞天呢?!”
杨玉赶紧说不敢,顺便还向后缩了两步生怕吃片腿儿了。
“好好将此番事宜处理完毕,仗有得你打!”
说完,便径直向着城外的那处营盘走去……
冀北豫南大户拢计三十二家,做主的当家人如今齐聚藏州城外的一所不知名的寺庙内。
这些个平日里呼风唤雨的地方头面人物,知县知府甚至布政使都得给几分薄面的大族当家人。
如今全都愁眉苦脸,唉声叹气的坐在此处。
“诸位!让诸位来可不是听诸位叹气的。”
为首的乃是一名老者,穿着一身的居家道袍望着众人。
眼见他的话引的这些个当家的全都循声望来,这才继续道。
“如今诸家学派的情况,想必诸位都知道了。”
废话!这特么能不知道么?!
原本还以为这些鸿儒名士们要到弘文注释院修订典籍,自家的子弟也能落好处。
到时候家族里多考几个举人出来,话语权就更大了。
没成想他们这尼玛不经打啊!
他们自己倒霉也就算了,还连累了自己这票人的子弟。
这些学派能兴起维系下去,自然也是跟这些地头蛇们的支持分不开的。
学派要发展,这要不要钱?!
著书出来要印发,这又要不要银子?!
一家老小吃喝拉撒,还得有弟子排场。
同时结交其他名士,大家互相造势抬轿子、拿名声。
这又要不要银子?!
这些世家大族,就是学派的资金支持者。
本来互惠互利的关系,没成想这一夜就崩塌了!
学派的烙印原本是可以同窗、同门互相扶持,如今却成了要命的符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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