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只想引一支褐军小队来攻泰公公的侍卫,待两败俱伤时,他自个儿再上去拣个现成的便宜。战场这么大,参战双方抢夺的焦点也集中在隘口而不是这么一个小小局部,燕三郎原以为自己这计划的成功率挺大。
可是遭人这么一口喝破,情况立刻不同。
听众顿时想起泰公公方才那一声大叫,嗓音尖锐如鸡鸣,的确与普通男子截然不同。
监军,这里有敌人的监军!这下子连百丈开外的褐兵队伍都抖擞精神,飞快朝这里冲来。
太监当监军不是什么新鲜事,很多国家都有惯例。这些褐军头目多半没念过书,但市井当中听听流言听听戏,也知道这些。
jūn_duì 里面通常不会出现太监;反过来说,泰公公能出现在战场上就说明他身份非常,阻截镇北军的这支褐军正在玩命苦守,即便有地利之便也快要撑不下去了。如在此时能逮住卫廷的命官,镇北军会不会投鼠忌器呢?
再不济,抓他为质,自己这支队伍总是安了吧?有点头脑的人都知道自己被派来截击镇北军无异于赌命,此时能拣一张王牌在手,保命总没问题吧?
抱着别样心思,附近的褐军一下都聚拢过来。原本只有百余人,这一声来历不明的大吼过后,就激增至三四百人,并且数量还在增加。
这就苦了护住泰公公的侍卫,一下子压力山大。他们只得将泰公公围在中间,一点一点往小树林挪去,企望候到后援。这里面有两名异士再无保留,纷纷施展神通,人群中常见光芒闪动。又有一名侍卫显出真身,原来是一头牛犊大小的狼妖,左扑右咬,凶狠非常!
不过单人的神通术法在战场上效力有限,尤其褐军的几个兵头子上场,他们有衔在身,又处在jūn_duì 中享受士气加成,神通打在他们身上立被削减。
最倒霉的就是那头黑狼,一连咬死咬伤了十七八人,又硬生生咬掉一个兵头子的脑袋,顿成众矢之的。它这目标太大,众褐兵也不讲什么章法,举起盾牌围着它就是玩命狠剁。
一轮刀砍斧削下来,黑狼倒地,奄奄一息。
其他侍卫也没讨得了好,虽然周围的褐兵挨个倒下,但在一刻多钟的时间里,侍卫战死四人,又有五人不同程度受伤。
泰公公白净的脸皮都溅上了鲜血,他一个劲儿回头:“援军呢,援军在哪里!”自己离辎重队伍分明也不远啊,为什么没有援军来救?
不远处,燕三郎从崖上溜了下来,已经快要抵达地面。千岁有些烦躁:“不妙喔,照这样下去,泰公公要落入褐军手里。”
泰公公若是被捕为质,褐军对他严加看管,燕三郎同样没有什么机会。
天怎么还不黑?她手痒。
少年抿了抿唇,往远处看了一眼:“就算我们能掳走泰公公,在战场上依旧没有拷问他的条件。”为了确保泰公公说的是真话,他势必用上一点手段。在混乱不堪的战场上,审讯条件不成立。
“那你想好怎么办没?”
“或有转机。”燕三郎跳到一块巨石后头,一把扯掉上衣,飞快换装,“我想问你要一件东西。”
……
无论泰公公如何咒骂,身边的侍卫数量都在减少。人手不足的后果,就是两个褐兵逮着空子一把揪住他的小腿,将他直接从马背上扯了下来,而侍卫竟然救援不及。
“救命啊,救命——!”
泰公公尖锐的呼救声几乎响彻云霄。
就在这时,一支羽箭呼啸而至,把拽住他的褐兵射了个透心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