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想返回盛邑?“
”……“这不是明知故问吗?她没好气道,”……是。“
燕三郎望着她微微一笑:”我与你同去。“
”你?“贺小鸢一怔,才想起他还要重新潜入天耀宫。这少年忙忙碌碌到底想做什么,她是完全看不懂了。
“你还想着对付卫王吧?”燕三郎给自己斟酒。他的手很稳,透明的酒水淅沥进杯子,一滴都没溅到外头去,“我们合作吧,各取所需。”
“你……”对方可是堂堂卫王,一国之君,他一个十四岁的小少年能做什么?贺小鸢想笑,可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相识数月,这小家伙行事不显山也不露水,瞧着并不厉害,可是哪一件的后果都很了得。
她在敌后活动那么久,知道有些任务执行起来未必要石破天惊,却可以引发持久的震荡。
她到现在也没弄明白,这是曲云河的功劳,是那个倏忽来去的红衣女郎的功劳,还是少年自己的功劳。
她轻咳一声,掩去笑意:“你要怎么帮?”
“跟你一样,找机会。没有机会就制造机会。”燕三郎倒是务实,“现在的天耀宫,你我都没有机会。”他们夜探过一次天耀宫,卫人一定加强戒备。短时间内,基本可以断定没有二度潜入的可能。
贺小鸢知他不会无偿:“那就要坦诚相待。说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这两人上回进宫,是曲云河要找件东西。现在他找好了、回去了,这小子为什么又要去?
“卫王的冠冕。”
“什么?”贺小鸢一呆,以为自己听错。
燕三郎抬手指了指自己脑门儿:“那顶帽子。”
“你是说,卫王脑门儿上那一顶王冠?”贺小鸢嘴张了张,有点合不上,“不是打比方?”
“不是。”
她有点儿想笑,但又笑不出来:“你、你这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你想要他的命,不也是吃了熊心豹胆?”燕三郎居然听出了她的心声,“我也不过要他的帽子而已。”
贺小鸢心里说,其实差不多了。摘走卫王的冠冕,和在他脖子上抹一刀,难度不相上下啊。
“不管你做什么,我只要帽子。”燕三郎冲她一笑,牙很白,“另外,我们在盛邑里还要互相帮衬,情报共享。”否则他在盛邑单qiāng匹马,能套出多少有用的讯息?
唯有借助贺小鸢、借助攸人的情报网,他才能对盛邑的局势做出及时反应。
可惜韩昭不肯率军回都,否则那条大腿更好。
贺小鸢定定看了他好一会儿。
如果没有前车之鉴,她会以为这小子信口胡柴。可是前一段双方潜入天耀宫,她是办正经事去的,是去要卫王的命;这小子倒好,冒着杀头的风险,只是进宫刨了棵大树!
打那以后,他舍生忘死的目标再怎样奇葩,贺小鸢也不会大惊小怪了。
当然,说到底双方利益没有冲突,手段又能互相帮衬,那么也就能暂时并作一路人马。她没有犹豫太久,就点头了:”行吧。“
”明晨就启程吧。“燕三郎得寸进尺,”我在青苓城呆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