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三郎蒙面,只是不想惹上朴鱼这个dà má烦而已,这时就很干脆地摘掉黑巾:“是我。”
果然是刚才偷马那小子!
“你,你怎么……”脸还是那张脸,可这少年前后像变了个人,顾吉山看着这么大的反差,呆了几息才突然反应过来,“你为什么……?”
“不愿跟镇北侯正面起冲突罢了。”燕三郎微微一笑,“追兵是朴鱼,你还不赶紧知会镇北侯?”
方才韩昭来撵他,双方都是怀疑重重。要打消这样的怀疑,需要大量的时间成本,反而会被朴鱼这一方抢了先。
不过此一时彼一时,韩昭、顾吉山接下来的矛头必然对准卫王的势力,那么燕三郎再遮掩也没甚必要了。
“说的是!”顾吉山一拍脑门儿,又看向燕三郎,“你到底是谁?”
“我和镇北侯的目标一致,都要救人。”燕三郎冒出地面的方位精准,马匹儿就在一边,顾吉山还在马股上看到那个显眼的官家烙印。
少年翻身上马:“我们很快会再见面的。”说着微一扬鞭,马儿就放开四蹄。
顾吉山不知他深浅,并没有阻拦,再说眼下当务之急,是把朴鱼追来的消息赶紧报与侯爷知道。
他挠了挠后脑勺,决定把最紧要的事办了,于是匆匆奔去取马。这会儿朴鱼等人正在设法解救自己陷在坑里的座骑,并未意识到顾吉山仍在附近。
……
燕三郎策马,仍循贺小鸢留下的标记前行,一路上看到她留下两、三次假记号。
千岁啧啧两声:“这女人心眼儿也多,骗人一回还不够。”
敌后工作做久了,难免小心谨慎又多疑。
燕三郎又奔行一小会儿,就觉后方一亮,又有巨大响动。
他回头一看,漆黑的天幕上升起一道绿色烟火,炸得四方皆亮。
从方位来判断,那应该是顾吉山找到自己的马儿,又和朴鱼等人拉开了距离,这才放出讯号,提醒镇北侯危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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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昭又找过了两个标记。
眼看越撵越近,他脑海里想的却是,如果追上廖家大小姐,发现她所带的孩子当真是两年前失踪的裕王殿下,那么——
他要怎么办?
这趟北归,他并没有回镇北侯府。府里人多口杂,他回来之后也不知道会惊动多少人,守秘的难度太大。
所以韩昭回到自己在金田镇的行馆落脚。这个行馆不大,屋子也不气派,但是宽敞干净,并且无人知道这是韩昭自己的产业。
行馆并不挂在他的名下。
韩昭本打算尽快搜集情报,哪知行馆的仆人突然拿出了廖丞相的密信!
原来廖家谋反前一个月,信就被送到了这个行馆里。过程十分安全,没有人会追查过来。
显然廖丞相在事先就做好了两手准备。
他在信里言简意赅说明,小王子的的确确还活着,并且就与十年前离开盛邑的廖家大小姐廖红泫一起住在荷香镇里。如果廖家举事失败,此后小王子的安危就托付给镇北侯了。
韩昭看到这里,长长吸了口凉气。
知道他是这行馆主人的,当世不会超过三人,廖丞相算得一个。并且送信来这里确是稳妥,馆里只有一个仆人,早年在战场上伤过声带,又不识字,所以也不虞他走漏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