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昭看着她,脸上不自觉有了笑意:“小鸢?”
贺小鸢一双妙目恶狠狠瞪着他:“韩昭,你方才答应我的事呢?”
“方才?”韩昭不紧不慢tiáo转马头,往路边靠行,这里人少。
贺小鸢当即跟了过去,留下身后不知哪一家的千金干瞪眼。
哪来的泼辣女人,打扮得不男不女,知不知道先来后到?
贺小鸢与韩昭并排骑行,前后左右都没有人,她才不满道:“你不让我杀卫王,说要给我一个公道。喂,公道在哪里了?”
“现在不行。”前面就是冰湖,韩昭跳下马背,牵着马沿湖徐行。贺小鸢依样施为,“卫王虽然就擒,但我们不能主动杀掉他。”
无论卫王怎样倒行逆施,裕王都该将他押回祖庙,在列祖列宗面前宣其罪状、定其刑罚,这才能服众。在那之前,在这许多人面前,无论萧宓还是韩昭都不可来个手起刀落。
哪怕他们再担心夜长梦多,再恨他入骨。
这些,贺小鸢都明白,但她担心的是:“如果萧宓不判卫王一个死罪呢?”
“我一定让你如愿。”韩昭肃容,比了个起誓的手势,“以我性命起誓!”
贺小鸢没好气瞥他一眼:“这可是你说的。”她心里明白,韩昭敢打这样的包票,事情基本就定了tiáo,没得跑了。
再说,只有卫王死了,萧宓这个王位才能坐稳、坐牢,没有后顾之忧。所以萧宓的目标应该和她一致,也不能放这祸害活着。
可惜,不能亲自手刃仇人。
她心底有些松快又有些遗憾,但口中还要道:“你的命不值钱,我只要卫王死!”
韩昭笑了笑。贺小鸢总觉得他目光灼灼,盯得自己好生难受。
她挽了挽鬓发,不去看他:“对了,你怎么赶上来的。赤弩没找你们麻烦么?”他们通过赤弩峰可是一波三折。镇北军脚步太快,看来赤弩峰之行很顺利。
“找了。”马蹄声踢哒,和着韩昭悠长的语tiáo,“我们赶到赤弩峰时,这位山泽火气很大,恨不得把整支镇北军都烧了。”
“然后呢?”贺小鸢听得心惊。哪怕他已经站在这里,看起来毫发无损。
“然后我就替他降了点火气。”韩昭笑道,“拜先前经过的王军所赐,它受伤很重了,并且我也不惧它的神通,算是拣了个便宜。一来二去,它也不想打了。”
赤弩被柯严华打烂一颗心脏,实力下降大半。韩昭又是统军大将,对其神通豁免至少七成以上。
赤弩只剩那点儿威力,还要再被削减至三成,这架也没法子打了。
不过韩昭当时一心只想赶上卫王,对于这位山泽也不打算过多为难。两边都没什么战意,正好一拍两散,没有闹得天崩地裂。
听到这里,贺小鸢不得不羡慕:“你运气可是真好。”
“我见赤弩山腹里的生灵被毁掉大半,就知道你们走得艰苦,又担心你出事。”韩昭正sè道,“可是赤弩不通人言,我也问不出答案,空自着急。”率大军离开山腹以后,终是紧赶慢赶追了过来。
他担心她出事?贺小鸢怔了怔,脸上微热,不敢相信韩昭会说出这种话。
“这不是好好的么?”她偏头不去看他,一边将过去几天跟队行的过程说了一遍。
韩昭细细听了,末了才道:“你和燕时初都立大功。”又忍不住赞叹一声,“若没有你们出手,卫王怕是已经逃到嚎风峡了。那么至少三年之内,卫国没有宁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