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一年多,春深堂几乎还是保持原样,假山玲珑、草木幽深,屋里每一件家具都擦拭得纤尘不染,显然黄鹤一家维护得很是用心。
燕三郎和白猫都洗了个热水澡,倚在窗边,舒舒服服眺望秀致湖景。
“啊,这才是生活啊。”白猫的毛发经过jīng心洗修,又重新蓬盈起来。只要它把脑袋一缩,就是个软乎乎的大白团子。
它趴在桌上,是一动也不想动了。
回家的感觉真好。少年揉着它的脑袋,嘴角微微翘起。
……
次日,燕三郎登师门拜访。
如今已是四月,暮春时节。连容生正在吃茶,燕三郎放下礼物时,他眼皮也不抬:“你迟到了。”
燕三郎和他约过归期,最迟是今年开春。
少年肃手而立:“桃花未谢。”还是春天。
紧赶慢赶,他还是揪着春天的小尾巴赶回了春明城。连容生越看中哪个徒弟,对他就越严格,这一点燕三郎是深有体会,不愿惹连容生不快。
“偷jiān耍猾!”连容生哼了一声,“可是在外面学坏了?”
“学生不敢。”燕三郎知道他意在询问自己过往,于是将这一年多来的经历都说了一遍。自然,有关木铃铛和任务的部分略过。
连容只道他外出游历都与其他弟子相似,不外乎游山玩水、观察人情,哪知这小子居然搅进了卫国的政变夺位之中,还在暗处起到了关键作用。
他听得脸sè连变,中间几度发问,最后捋须沉思。
“厉鹤林教出来的徒弟了得,把控了卫国大局。”连容生嘿嘿一笑,“不过我的徒儿也不差啊。没有你,我看韩昭这会儿还在跟卫王死磕呢。”
要是没有燕三郎使计作梗,将卫王拦在赤弩山。后者已经冲过嚎风峡,甩掉紧随其后的镇北军。这样一来,卫国就处于分裂状态,韩昭和萧宓想一统全国就不知要拖到猴年马月。
想到这里,他就把得意都写在脸上。厉鹤林的徒弟争气有什么用?最后还不得指着他的徒弟来一举定乾坤?
燕三郎恭敬道:“镇北侯向您老人家问好。”而后递上韩昭托他转交的礼物。
连容生面sè稍霁:“这姓韩的小子,比他的老师有教养多了,也出息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