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望秋不认识来人,嬉皮笑脸地道:“我认为贴大字报这种行为是运动遗风,是对个人隐私和尊严的严重侵犯,我认为这种东西应该坚决彻底地扫进历史的垃圾堆!”
那人冷笑道道:“我看你是怕了吧?”
许望秋倒也不否认:“是的,我怕了。在美国波士顿的犹太人大屠杀纪念碑上有一段铭文,是这么写的:当**来抓共/产/党人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共/产/党人;当他们来抓犹太人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犹太人;当他们来抓工会成员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不是工会成员;当他们来抓天主教徒时,我保持沉默,因为我是新教徒;当他们来抓我时,已无人替我说话了!今天你们能无端贴大字报批判别人,明天就能瞎写大字报批判我!”
许望秋提高嗓门,对围观的学生道:“大字报谁都可以贴,内容可以随便写!对任何人不满,可以随意捏造一个罪名,贴他的大字报。今天可以贴我的大字报,明天可以贴你们的大字报,这难道不可怕,难道你们不害怕吗?”
在场不少学生的微微点头,觉得许望秋的话有道理。
那人大声道:“我站得直行得正,为什么要怕?”
许望秋淡淡地道:“你真的不怕?好,那你叫什么名字,哪个系?我明天就贴张大字报,说你偷看女生洗澡,qiáng_jiān 为成年少女!有种你报上名来!”
那个听到许望秋的话,只觉一阵恶寒袭来:“我!”
旁边的谢小晶压低声音对许望秋道:“他是美术系的范剑,他父亲是著名画家范骏!”
许望秋听到范剑这个名字不由眉头一皱,脸顿时沉了下来。作为穿越者,许望秋知道在三十多年后,范剑在国外名气颇大;而他的名气主要来自于黑中国。比如中国出了个什么事,他马上就捣鼓一个所为的作品,来蹭这个事件的热度,黑中国一把。
实际上,就是一个艺术圈的范彬彬,只不过范彬彬蹭的是红毯,而他蹭的是中国的各种事件。在国外黑中国是一种政治正确,他的作品迎合了西方对中国的政治要求,在西方颇受追捧。当然,在纯艺术圈,范剑就是笑话,没有多少人看得起。
只是那时候的范剑满脸络腮胡,跟眼前的范剑完全是两个人。许望秋极为鄙视范剑的为人,用嘲讽似的口气道:“你嘴上不怕,心头却怕了!赶紧滚吧!和你这么的垃圾说话,我怕脏了自己的嘴!”
范剑见许望秋开口就骂自己垃圾,顿时怒了:“我草你大爷,你说什么!”范剑的两个跟班也跟着咋呼道:“窝草,说什么呢!我他妈看你是活腻味了!”
刘林见对方有跟张然动手的意思,当即往前站了一步,双手叉腰,大声道:“是想动手还是怎么着,要是想动手爷们奉陪,跟你们练练!你们三个谁上?”
刘林一米八四的大个子,长大五大三粗的,往前一站,就跟铁塔似的,范剑哪里跟他动手,就道:“君子动口不手!我们堂堂大学生,怎么能跟山野痞夫似的,简直有辱斯文!”
许望秋本来就极其厌恶范剑,既然怼上了,也不会给对方留面子,当即盯着范剑冷笑道:“就你这样的垃圾也好意思提斯文,谁他妈不知道那封举报信告的就是你,谁他么不知道你是靠你爹的关系走后门进来的,装什么装大头菜!”
许望秋本来只是随口一说,被没想到点在了范剑的命门上。他就像一头被捅了菊花的狮子,只觉一股热血直冲头顶,大喊一声“窝草你妈”,就举拳向许望秋扑了过来。许望秋见范剑想动手打人,侧身一让,右脚踢在范剑的肚子上。范剑嗷的一声,趴在了地上。
许望秋冲范剑“呸”了一口,对刘林他们几个道:“我现在心情好,我们进城去吃饭,我请客!”他走了几步,见张一谋还在发愣,回头喊道:“老谋,你傻站着干嘛呢!”
“来了!来了!”张一谋快步追上许望秋他们,感激地道,“哥几个,真谢谢你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