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失望地道:“好吧,哥哥,你既然是这个打算,我就走。你喝吧,喝够了,死在马路上拉倒!”说罢,拉住华林的手,走出门去。
松波睁着无神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目送着她们离开。等她们走远后,松波蹲在地上,抱着脑不住的哭泣着。在细细的哭泣声中,灰色世界渐渐有了颜色,尽管那颜色很淡很淡,却是象征着生的浅绿色。
松波的回忆结束,电影视角回到现实世界。松波他们已经来到忘湖镇,站在了况易山家的院子外。忍和华林捧着阿明的骨灰走进了院子,松波和关小舟在外面等着。
在知道对方的来意后,况易山接过阿明的骨灰,低声道:“谢谢你们把阿明送回来,要是放在松波家,阿明的灵魂会不得安宁,松波手上染着阿明的血……”
忍激动地打断了况易山的话:“不对!您对阿明的死有误解,所以哥哥无论如何也要来同您谈一谈。哥哥没有出卖阿明,也没有杀害阿明,他的手是干净的……”
这时背后传来松波的声音:“不,也可以说,阿明是我杀死的!”
松波跪在地上开始回忆。阿明宣布退出放弃放弃天圣位后的新闻被军部压下了,他们发了一则阿明加入东瀛国籍的新闻。阿明对此非常愤慨,决定决心不顾一切,回中国去。由于阿明得罪了军部,处于被监视状态,想回国很困难,只能偷渡。为了让阿明和巴顺利离开,松波找到了右翼领袖桥本隆吉,请他帮忙。桥本隆吉满口答应,却暗中将消息通知了军部。
等阿明和巴赶到偷渡的码头,准备上船时候,清水带着宪兵出现了。阿明打倒一个宪兵,拉着巴拔腿就跑。宪兵开枪了。子弹打中了阿明的胸口,他倒在了血泊中,而巴也因此疯了。
画面切回现实世界,松波跪在地上,低着头道:“杀死阿明的,是我,我的愚蠢,轻信,无知。”松波拿出阿明的扇子,交给况易山。
况易山轻轻打开扇子,“奋飞”二字上印有黑色的血迹。
松波低头着继续道:“事情发生不久,我就被征召入伍当兵了。把一个早已过了服役期、年近半百的老头子,送到前线去打仗。这是军部对我的惩罚。”
镜头切换,东瀛兵行进在雨水泥泞的田野上。浑身泥人似的松波催赶驮看辎重的马匹,艰难的前行。松波的画外音:“我在中国,呆了三年整……”
镜头切回到现实,况易山满是悲哀的看着松波,阿明确实是因为松波而死的,但松波不是故意的。他知道该如何是好,抱着阿明的骨灰转身走出了院子。
华林追出了院子,拉住况易山。她告诉况易山这不只是阿明的骨灰,还有巴的,她在六年前得病去世了。她在临时的时候,一直都念着要跟阿明回中国。
况易山痛苦地道:“唉,如果不是那场战争,我们一家人……”
华林用不太流利的中文道:“害死爸爸的是那场战争,可是,爷爷,战争已经结束了。你不能在活在过去,也不能活在痛苦中,天上的爸爸妈妈看到你这样,也会难过的。”
况易山看着满眼是泪的孙女,内心波涛起伏。他疾步走下桥头,蹲在码头石阶上,用手捂住脸,失声痛哭。
镜头切到长城,中日棋手们在这里联欢。他们携手结队向上攀登,腾起一阵阵欢声笑语。华林拉着小阿惠的手,在头前跑着。况易山、松波和忍、关小舟在后面并肩向上走。他们走得气喘吁吁,脸上却都挂着笑。
站在长城的烽火台上,松波问况易山,当年那盘棋你还记得吗?况易山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心里始终记得那盘棋。两人在经历了三十年恩恩仇仇的人世沧桑,接着年轻时没有下完的那盘棋,重整旗鼓地下起来了。
高空俯摄镜头,在晴朗明媚的阳光照耀下,是绵亘不绝的古老的长城雄姿,广袤无际的苍莽大地。紧接着,字幕在银幕上划过,淡淡的音乐响起。
电影结束了,罗杰-埃伯特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像是经历了一场漫长的旅程,整个人都松懈下来。就在此时他听到一声清脆的掌声响起,显得有些孤寂。他也站了起来,用力拍着手,压抑了两个小时的情绪在掌声中得到了释放。
与此同时,汉娜-许古拉、让娜-莫罗等嘉宾也都站了起来,用力拍着双手。紧接着,全场观众都站了起来,默默拍着双手。巨大的掌声让漆黑一片的放映厅变成了汪洋中的一叶扁舟,整个放映厅在如潮的掌声中不住摇晃着。
<!--ov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