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以青偏过脸看着楼道口不锈钢围栏: “我这里马上要来客人,我正打扫卫生呢,中午还要备菜。要说的话早已说完,你想说什么我根本不想听,陆总,你难道看不出我一点都不想见你吗?你怎么还来找我?”
她语调没有起伏,却说出这样的话来噎他。声控灯没有灭,陆战勋微微抬起头来,使得他侧脸轮廓非常分明,整个人在有着淡青色的楼梯衬托下显得几分萧瑟,空荡荡的楼道间只听见彼此轻微的呼吸声。
她今日扎成个马尾,许是干活了,耳际落了几缕碎发,平添些许慵懒,他看的就是年轻时她的模样,仿佛还是大学时候略显青涩的她。
见陆战勋半天不吱声,也不松手,林以青笑了笑,但神色间很是疏离:“你和我,至少你和我别这样,反反复复的好没意思。”
“有意思。”陆战勋目光深邃的罩住她:“我和你有意思,谁也不能阻止我想要你,你也不行!林以青,从今以后你只能是我的,生是我的,死也只能躺在我身旁。”满富磁性的声音,低缓中又有着无语伦说的坚决。
林以青诧异,继而蹙起眉来怀疑着。
陆战勋微微扬起头,看着空中,慢声说:“你那天走后,我躺在车里整个人都空落落的,明明困的睁不开眼,却怎么也睡不着,半睡半醒,半冷半热,那种头痛欲裂的滋味像是要把我给分了。拦住你其实不难的,我打个电话你就过不了安检,可我后来想到了和和,想到你当年抱着和和的样子,我就觉得我不能太自私,不想让你怪我,你心里有牵挂就去吧,反正你一定会回来的。我有时候就想我上辈子一定亏欠过你,这辈子注定要还,林以青-------”他说着拉起她的手按向他的胸口:“这里很难受,我知道你也是有……委屈的,我们谁也别执着于过去,时间伤不起。”
听了这突如其来的话,林以青眼睫微微撩起,有些疑惑又有些嘲弄的开口:“是不是你自小的优越生活让你觉得你傲的可以上天?什么叫拦住我不难?什么叫你上辈子欠我?你说我是你的我就是你的了?”她突然沉声说“我不是谁的,我是我自己的,还有,你不要在我面前高高在上,虽然知道你有家世有背景,可至今我都不知你到底是哪家哪路的,其实我压根不想知道。”
林以青收回情绪,一脸正色:“我明白跟你说,没什么委屈,过去我做过的事都是我想做的,从未后悔过又怎么会委屈。岁数也都不小了,各自好好生活吧,你不要把威胁当饭吃,一次两次还有点威慑力,多了就招人烦。坦白讲,现在你身上早没我想要的东西,跟你在一起无非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日日夜夜提醒我曾经的难堪,还有就是……兜兜转转一圈后的愚蠢!我为什么要和你在一起?”她淡漠的瞥了他一眼:“这世上没别的男人了?还是我找不到男人?”
一番话又干脆又现实,字字句句敲打陆战勋的心,尤其最后一句刺人的厉害。
陆战勋顷刻间染上一种窒闷,吐了口气,不轻不重的说:“林以青,听好了,收起利爪,别挠伤我的同时把你自己也给抓伤了。你心里有我就算不见我你就好过,就不觉得难堪可笑了?”他跺了下脚,暗下去的灯亮了起来,那漆黑的眼神落在她脸上,似痛似悲缓缓质问着:“找男人?你还要找男人?!”他垂下头轻咬了下她的唇,掷地有声 “如果我再让你找,我就可以死了!
面对他的峥嵘霸道,林以青眼角轻缓一挑,流露出些许讥讽来:“你比贺乾还狂妄自大。”
陆战勋线条流畅的下颚绷起,黑眸深沉,沉声警告着:“别提他!”
换来林以青的似笑非笑,她扬起下巴,飞快的说:“就算我丈夫去世了,我也是有夫之----”
陆战勋出其不意的把她推到墙壁处,打断了她的话,抵着她他满面严肃,眼底是伤痛:“你想气死我是不是?我本就难受的够呛,你怎么还总是气我。”说着就吻了上去,本来还想用力来着,贴上去就变了味道,温柔的缠绵着,不知何时,灯又灭了,他抱着她,两人在昏暗中,一个双臂收拢,一个不让,扭在一处亲密着,轻含轻吻,陆战勋唇停在她的上面,低低叹息一声:“你还想跑哪去啊?我怎么可能再放手。”
“你搁我这发再大的疯有什么用。”林以青直直望着他,摇着头忽而一笑:“深情无限不适合你,你装的再像我也不信!”表情温柔而固执。
陆战勋被她气的不轻,他得承认拿眼前的女人没法儿,打不得骂不得,她又油盐不进,脾气也不好,嘴巴厉起来跟刀子似得剜人,威胁她只会适得其反。
怎么办?陆战勋有些头疼。
他将林以青掌控在怀里方寸之地,让她不能动弹,逼的她有些气喘,甚至怒目而视,他缓了口气笑着说:“看,你还在我怀里。”这么说着,陆战勋豁然开朗,有种亢奋的情绪在血液里流窜,仿佛挣开了桎梏束缚,他变的游刃有余。
林以青觉得陆战勋是真不要脸了,而她才发觉,手心竟然有了汗意,他强硬的姿态,有力的手臂,还有分明悲伤又强颜欢笑的脸,林以青还有什么不明白,他已然在她面前矮下了姿态。
可过往之事总会如海浪一样瞬间的涌上心头,当初他都干什么去了,2003年至今,如果没有年会意外相遇,他们还有这样的相拥相亲吗?是他切断在先,她斩绝在后,顾建城没死,她就会一直与丈夫长相厮守到终老!当初不给她一点机会,她就再不奢望!
岁月已经碾碎了花靡,她就算再需要爱,也无需他来给予,他这样的低姿态算什么?!他低姿态她就要吗?
心里灌满了苦闷,从他拉她进安宁嘉园开始,一次比一次堵的厉害,像是极大的讽刺,不知是对他还是对她!
陆战勋何尝不是这种想法,两个人仿佛心有灵犀一样,谁也没有说话,各自舔舐岁月留下的苦味。
不知过了多久,林以青轻吸了口气:“松开吧,一会儿我妈朋友要过来,很重要的客人,我要好好招待,关系到我妈下半生的幸福,你就不要再破坏了,也别再为难我了。”
破坏?为难?陆战勋压下不舒服,又听明她话语中别的内容,低声问:“这么重要?需要买什么东西,我去。对我一样很重要,我要给你妈妈留个好印象。”说着亲了下她的左耳垂。
这样的举动言行让林以青浑身一僵,下意识伸手挡住他的嘴,远离他灼热气息:“不用,你也买不好,别捣乱就行了。”
还从未有谁说他捣乱过,但林以青这样说话,他心里是舒坦的,像是另一种亲密。陆战勋心情好受一点就变的容易妥协,有商有量的说道:“那你先招待客人,晚饭后我接你出去。”
接她出去?林以青心中冷哼,干什么,陪他睡觉吗?但她也没再激他。
见林以青没有说话,陆战勋以为她默认了,可他一时间又舍不得放手,只想这样的一起。
“你想在哪生活?南边都有点潮湿,b市环境差了些。”他拉住她的手,轻捏了下,温柔说“不要和我置气了,你认真想想,我去把房子准备好,还有你家里的人和事,我们一起安排。”
“你不是想做新时代女性吗,那就去做,以后什么都不用你费心,你跟我说就行。我们调整好工作和休息时间,一年至少旅游四次,争取有生之年环游世界,到处走走,你喜欢吗?”
他也并不要求她现在回答什么,缓缓的另起话头:“和和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