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狰嘟囔了一句。他关上电视,摘下自己的蓝色围脖放到一边的衣架上。冲蜷缩在床的角落里的小孩说:“醒了?”
小孩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怨恨地盯着杨狰,一语不发。
“哼。”
杨狰鼻子里轻哼一声,从桌上拿起一盒牛奶。
小孩抿着嘴,突然他双眼惊恐地睁大,杨狰的背后浮现出一大团血红色的淤泥,冰冷的红色五官正从背后悄无声息地靠近的杨狰。
咕咚,咕咚。
杨狰似乎没有察觉,仍旧吞咽着牛奶。
小孩咽了口唾沫,却出奇地安静,努力压抑着自己神色的异常。
那血红五官眼看就要扑在杨狰身上,一把冰冷的手枪却顶在了它的眼前。
“找死啊。”
杨狰扭过头,嘴边还沾着些许牛奶。
那恐怖的血红五官突然柔和起来,紧跟着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淤泥扭曲变幻,最终化成一个身材前凸后翘的女孩。
“你可真是一点幽默感都没有。”
火辣女孩高举双手。
白晓,代行者,阎浮传承:蜃。
杨狰,代行者,阎浮传承:狰。
“洛阳这几天可不太平,你怎么还带个孩子过来?家属?”
杨狰摇摇头:“上次的案子往国境线逃跑的那个叫牟刚的,这是他孩子,家里没其他亲戚。”
白晓一皱眉头,嘟囔着说:“这种事交给组织处理。修改记忆,进孤儿院,留笔抚养金,齐活儿。”
杨狰一努嘴:“这小狼崽子可不是一般人。”
“哦?”
白晓似乎注意到了什么,她把脸凑到小孩面前,嬉皮笑脸地说:“乖,让姐姐看看你哪儿不一般。”
小孩嫌恶地向后缩,但哪里拗得过身为代行者的白晓。
白晓扒开小孩的衣服,不由得皱了皱眉头。
小孩的身上很白净,但靠近心口的位置全是虬结的紫红色血管,上面开了一个明晃晃的大洞,里面镶嵌着一颗精密繁琐的机械部件,正代替心脏平稳地运行着。
“这……”
“他叫牟中,有先天性心脏病。牟刚过去是个在铁路上装卸集装箱的工人,后来铤而走险给缅甸当地一只军阀当骡子。再之后进入阎浮,依仗能力在中缅边界兴风作浪,这颗心脏是牟刚在某颗果实中的收获,别看这孩子小,几个成年男人也不是他对手。”
“非一次性消耗品不能用在阎浮行走以外的人身上,这是老爷子的规矩。这东西得上交组织。”
“拆了它,这孩子就死了。”
“他早就应该死了。阎浮行走不干预非亲眷的生老病死,这也是老爷子的规矩。”
白晓回答,忽然,她歪头看着杨狰:“你不是要收养他吧?”
杨狰又拧开一瓶牛奶,不说话。
白晓瞪大眼睛。“他都这么大了,你怎么管?”
“不听话就揍他。”
“和别的孩子打架呢?”
“揍他。”
“考试不及格呢?”
“揍他。”
“早恋呢?”
“揍他。”
“你就这么管孩子?”
“我爸就这么管我的,现在不一样为人民服务?”
“我可不想还没结婚就当妈!”
杨狰翻了个白眼,站起来把满桌子牛奶空纸盒收进垃圾桶:“我也得要你啊。”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得得,别闹,找我什么事?”
杨狰连忙摆手。
“哦,对了。我找到一家饭馆味道不错,叫你一起去尝尝。”
白晓被杨狰一提醒。才想起来。
“哪儿?”
“离这儿不远,名字挺怪的,叫什么,虎牙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