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就知道,她的猜测没有错,容阑自然不可能只是特意来看元吉,找借口把他放回去是必然的。
也只有容郅不在,他才这般没有顾忌的下这个命令,毕竟除了容郅,谁也不敢忤逆圣旨,即便是容郅,公然抗旨也不好。
但是……
想要放了元吉……哪有那么容易!
闻言,慎王倒还好,大理寺卿就有些吃惊了,认识摄政王要关起来的,如今皇上下令放了,这……
大理寺卿有些为难道:“皇上,元……元国丈乃摄政王殿下亲自下令关押待审的人,如此轻易就放了,怕是……”
本来想称呼元丞相,但是容郅已经将元吉革职,想直呼其名,可是没了官职,元吉也还是皇帝的舅舅,所以,只能称呼为国丈,原本,元吉就是国丈爷,妹妹是太后,女儿是已故的皇后。
闻言,容阑面色陡然变了,眼神阴郁的看着大理寺卿,淡淡的问:“怎么?朕的旨意比不得摄政王的命令?”
这话就言重了,虽说人人皆知摄政王已经是楚国的的掌权者,他的话比皇帝更有威慑力,但是,知道是一回事,谁敢轻易将这个认知广而告之说出来?
大理寺卿虽说是容郅这边的人,胆识,还没有这个胆量。
所以,一听容阑这句话,知道容阑已经不悦了,立刻一脸惶恐的道:“皇上喜怒,微臣不是这个意思,只是元国丈是待审的犯人,若是这样轻易地就释放,恐难服众,望皇上三思!”
楼月卿对大理寺卿还算是满意,不愧是容郅提拔的人,能有这个胆识,在容阑明显不悦的情况下还能这般撑着,也算是对得起容郅的信任了。
容阑依旧沉着脸问:“既是犯人,你们查到证据了?”
“呃……这……”没查到证据是事实,这点,无从辩驳。
容阑语气比方才更加不耐烦:“既然没有证据,你们这样将舅舅关起来成何体统?立刻把人放了,朕不想再说第三遍!”
容郅不在京中,他就不信了,堂堂一个皇帝想要下令赦免一个元吉都不行了!
这楚国,至少现在还是他的!
大理寺卿自然是更加为难了,一旁的慎王只好上前一步,朝着容阑恭敬地揖手,沉声开口:“皇上恕罪,元吉乃待审罪人,且如今这件案子正在追查,其所犯之罪兹事体大,若是直接把他放了,确实是不妥,旁的不说,会让楚国上下都误以为皇上是非不分有意护短,还请皇上三思!”
容阑面色一沉,眸色一凛,看着慎王的眼中难掩怒意:“你放肆!”
听到容阑带着愠怒的呵斥声,慎王的头愈发往下低,维持着揖手的姿势,面上对容阑的恭谨仍然在,但是,并没有说话,他的态度很坚决,元吉不能放走。
这次元吉的案子关乎十三年前的那场大战,不是别的小罪名,何况,若是有证据了,元吉还能只是被关着?早就大刑加身定死罪了,元家举族也早就被关起来了。
通敌卖国是大罪,诛九族都不为过!
容阑怒不可竭,眯着眼沉沉的看着慎王,眼底,掩藏着一抹杀意。
他对慎王起了杀心。
慎王府……宁国公府……还有镇守皇城的禁卫军和御林军……
原本他们都是无条件忠于帝王的,如今却都忠于容郅,不把他放在眼里。
呵,不知不觉,整个楚国的人都已经把容郅当做楚国的主人了,他算什么?
以前他虽是傀儡皇帝,可是起码一切都在掌控之中,容郅也从来没有做过让他不悦的事情,甚至满朝武都不敢忤逆他,如今呢,他成了真正的傀儡!
整整一个月,他被容郅软禁在宣殿,那一个月,他怎么过来的他至今还记得清清楚楚!
目光沉沉的看着慎王,容阑意味不明的问:“你当真以为朕不敢杀你?”
一个个都以为有容郅撑腰就可以不把他放在眼里了?
慎王腰杆挺得很直,不卑不亢的道:“皇上说笑了,臣不敢有此想法,臣只知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慎王不敢说自己不怕死,没有人不怕死,但是,他有自己的原则,忠君是一回事儿,但是,不代表皇帝说什么他都唯命是从。
即便是容郅,如果有错的地方,他也不会苟同,也幸好,容郅从没有让他失望过。
容阑的脸色愈发难看。
看着容阑眼底的阴鸷,楼月卿眯了眯眼,看来皇帝经过这段时间的各种打压,是伪装不下去了。
以前容阑人前人后都一副温润有礼的样子,那是因为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触怒他,可如今,他若是还能若无其事的话,要么就是他本就性情温厚,要么就是他太深不可测。
明显,容阑道行还不够。
上前一步,福了福身,楼月卿笑吟吟的轻声道:“臣妾有几句话想和皇上说,不知道皇上可否移步?”
容阑转眸落在楼月卿身上,静静地看着她,片刻,一语不发的王不远处无人的地方走去。
楼月卿给了一个安心的眼神给慎王,这才提步跟上去。
离大家伙数丈有余的距离时,容阑停下了脚步。
转头看着楼月卿,他问:“王妃想与朕说什么?”
楼月卿勾了勾嘴角,缓缓开口:“臣妾只是想提醒皇上,皇上的身体还没好,需要好好在宫里静养,不宜这般奔波劳神,更不宜费神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