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月卿看着桌案上堆着的一堆本子,眉梢一拧:“你是打算今晚不睡了?”
这都后半夜了,他处理完桌案上的这堆东西,估计天都要亮了,一早他还要进宫上朝,岂不是一夜不睡?
容郅无奈道:“那不然呢?”
楼月卿拧眉看着他,半晌,叹了一声。
拿起他刚才在写的一本诏令,打开一看,愣了一下:“这是……”
容郅淡淡的说:“西宁郡王父子二人此次立下大功,孤自然要论功行赏,既然是有才之人,自然是不能埋没了!”
所以,敕封西宁郡王为西宁王,镇守魏国,与原先的魏帝如今的魏王一同治理魏国,而西宁王之子容康世子则是封为越郡王,与西宁王府的所有眷属一同驻守在楚京中。
而容康以及西宁王府的家眷留守在京中,实际上,是用来掣肘西宁王的人质,也是一种治理江山的手段了。
可是……
楼月卿犹疑道:“就怕这样做……西宁王会心怀不满,毕竟他刚为朝廷立下大功就……”
容郅摇了摇头:“不会,这是稳固江山的权衡之术,他会明白的!”
把魏国半壁江山交给他来治理,是朝廷的信任,可古往今来,但凡驻守一方的王侯将领,都是要留家眷在京中的,这是不成文的规矩,西宁王该是明白。
“那魏王那边……”
容郅道:“孤会让王叔班师回朝的时候,带上魏王的太子和公主!”
连西宁王都不能全然相信,那刚刚像楚国俯首称臣的魏王自然是更加不能信,只有握着魏王的弱点,才能让他安分守己,否则哪天不甘心为臣了再闹一下,岂不是民不聊生?
她笑了笑:“既然你都考虑到了,那我便放心了!”
容郅笑了笑:“傻瓜,有孤在,你有什么好担心的?”
楼月卿撇撇嘴,嗔了他一眼,没好气道:“那你给我争气点,最好以后都不要让我操心这些!”
容郅淡笑点头:“好,孤尽量争气!”
楼月卿翻了个白眼。
容郅知道她担心什么,拉着她的手,温和的目光看着她,轻声道:“孤已经让人去找师叔,等他来了,就开始解蛊,很快就会没事的,不用担心!”
楼月卿点点头:“嗯!”
聊了好一会儿,楼月卿困意来袭,容郅让楼月卿去睡,楼月卿硬要拉着他一起睡,不然就陪着他一起熬夜,最后,容郅只能丢下一堆待处理的政务,任由她拉着去睡了。
第二日,楼月卿起来的时候,身边已经没人。
她梳妆更衣吃了早膳后,就去了宁国公府。
因为之前处决了梁氏一族,真相大白于天下,这污名本就已经洗清了七八分,这次与魏国一战中大捷,魏国俯首称臣,各种议论声早已盖过了楼家的事情,所以,楼家现在已经恢复了平静,驻守的王骑护卫已经撤了,楼奕琛都上朝了。
离开了两个多月,如今楼昱张开了,不像刚出生的时候那样皱巴巴的,而是白白胖胖的十分讨喜,长的也像楼奕琛,楼月卿一看就特别喜欢,足足抱了半个时辰都不撒手。
宁国夫人打趣她:“那么喜欢孩子就和摄政王也生一个啊,你们都长得那么好看,生的孩子定然也好看!”
楼月卿一愣,然后浅浅一笑:“以后再说吧!”
她的身体极寒,能不能生还是个问题,若是可以……她自然也想生个和容郅的孩子,虽然容郅不在意,可是她不想让他有遗憾,总要让他尝试一下为人父亲的那种骄傲和喜悦,否则,总归是不完整。
等这些事情都解决了,她再看看吧。
宁国夫人一听她这话,立刻就不高兴了:“你们就是一点都不心急,亏得我还日日盼着抱外孙,想着含饴弄孙来着!”
虽然现在有了孙子,可是,她更想要个外孙,最好是个孙女,和她家卿儿一样粉妆玉砌的,她一定好好疼着。
楼月卿:“……母亲,我和容郅还年轻呢,何况,我们也才成婚半年,说这个还太早了!”
宁国夫人呛她:“我成婚半年的时候,你大哥都快出生了!”
楼月卿:“……”
这种事情能拿来相提并论的么?
在一旁的蔺沛芸连忙给楼月卿救场:“母亲,你看妹妹都脸红了,再说下去她就跑了!”
楼月卿立刻给蔺沛芸递去一个感激涕零的眼神,真是好嫂嫂!
宁国夫人对自己的女儿感到很无语,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才挥挥手道:“算了算了,和你说没用,等摄政王来了,我跟他提一提,他也是到了当爹的年纪了!”
楼月卿:“……”
轻咳两声,她眼观鼻鼻观心,淡定道:“他最近很忙,怕是这几个月没时间来看您了!”
宁国夫人嘴角一抽,不理她了。
出息!
整整三天下来,容郅日日都在宫里和府中两个地方来回奔走,和朝臣商议魏国那边的一应事务,终于敲定了下来。
魏国废除国号改为魏郡,魏郡下面共有二十九州五十二城,仍由原魏帝如今的魏王治理,所有官员任免楚国一律不干涉,只是,要让西宁王驻守邕都,与魏王一同治理魏郡,并且所有事务皆由双王决策,涉及军政民生大事,才需要递交楚国朝廷决策,其他事情,无需上报。
而原先被楚国攻下的东陵三郡十八州所有城池地方,皆纳入楚国疆域,由朝廷直接派人治理,而派遣人员也都决定下来,都是从楚国境内各个地方替补之后调过去的人,容郅显然是打算把东陵十八州那一片疆域彻底握在手里。
要派那么多人去东陵,自然是要重新选拔人才,为朝廷注入新鲜血液,所以,容郅下令,由秦相主持,朝廷开始展开新一轮科举。
而这些事情进行的如火如荼的时候,楼月卿已经没有心思去过问了,因为容昕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