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
张辅的热情洋溢让方醒无法推拒,只得先去他府看了一眼他的儿子。
“张懋……”
张辅恨不能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终于有了儿子的欢喜,若不是方醒才回京,肯定要被留着大醉一场。
回到家的方醒得到了妻儿的列队欢迎,连欢欢都不情不愿的被平安牵着,一脸不高兴的在迎接。
土豆很严肃的在给方醒道辛苦,一板一眼,有些意思。
平安牵着欢欢说了几句辛苦的话,无忧欢喜的牵着方醒的袖子问东问西。
方醒一边回答着闺女的问题,一边笑吟吟的往里走。
家主回来了,一庄皆喜。
洗澡,询问儿子们的功课和经历,然后又和欢欢强行亲热一阵,最后才是无忧。
女儿总是受父亲的喜爱,她们的嘀咕仿佛是鸟儿的鸣唱,她们的笑脸冬日的阳光还要让人心温暖。
“……爹,大虫现在不喜欢小虫了,经常嫌弃它……”
“……弟弟不爱干净,经常弄的满脸的灰,还傻乎乎的笑…...”
话题琐碎而散乱,但方醒依旧听的很认真。
稍后他和黄钟在书房悄然谈话,外面站着的是小刀和方五,无人能靠近窥听。
黄钟看似又胖了些,气质却更加的沉稳了。
“济南那边有定国公镇压,开始有人闹腾,定国公也不管什么道理,直接带人全数拿了,然后说是都流放到海外去,吓住了不少人。”
“那家人很老实,闭门不出,山东一地前阵子乱了些,那家人也没动静。”
“一税制的反响如何?”
方醒随口问道,黄钟一怔,面色古怪的道:“锦衣卫和东厂的人去传播,确实是好办法,开始有人去阻拦,那些人一亮身份,然后直接拿了,吓到了好多人,都老实了一阵子。”
“见明报也宣传了些一税制的事,沸沸扬扬啊!那些百姓倒是欢欣鼓舞,可若是几年不见动静,再多的欢欣鼓舞也要冷淡了。”
黄钟显然并不看好一税制的前景:“伯爷,一个清理投献,取消士绅优待足以延绵十数年,一税制是火浇油,在下以为,二十年之内……不适合推行。”
方醒摩挲着一块玉佩,这是小白用私房钱给他买的。
玉佩微冰,手指头摩挲着感觉不错。
窗外烈日浩荡,室内的两盆冰慢慢在融化着。
方醒突然嗯了一声,说道:“有些走神了。”
黄钟见方醒疲惫,说道:“伯爷,先歇息几日吧。”
“没事,是在济南时受过寒,接着一路北行,不过倒是吃了不少驱寒的东西,应该无事。”
方醒打起精神说道:“一税制只是推行清理士绅优待的工具,不过迟早要施行,肯定、必然会施行,否则大明的问题还是根深蒂固!”
黄钟心微沉,知道方醒和皇帝依旧压力很大,岔开话题,让他轻松些。
“伯爷,邸报那边,百炼先生可是以一敌百,洛阳纸贵啊!”
黄钟找了几份邸报给方醒看,然后还解释了一番大明各阶层的反应。
“……百炼先生说既然没德,那少拿德来压人,约束是约束,别把约束弄成儒家特有的东西,可自己却置身事外,好不要脸……”
方醒笑了笑,说道:“那位老先生极为困顿,本和现在的士林绝了关系,互为仇敌,我这么一介入,外加不干涉,他自然会揪着以往的那些不痛快大骂不止,好事,至少能让那些以往忌惮的东西公布于天下。”
黄钟遗憾的道:“几番争执之后,有人去袭击百炼先生家。”
“干了什么?”
方醒的声音淡淡,却隐藏杀机。
“扔东西,石子、臭鸡蛋、鞋子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