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子进去了,而且还关上了门。
这个举动很贴心,王贺暗自赞许,然后坐在了柳溥的身边,问道:“可是烦恼了?”
柳溥觉得很虚弱,他靠在仓壁上说道:“没,只是饿了。”
“嗬嗬嗬!”
王贺笑了笑,说道:“咱家当年跟着出海就从没吐过,这便是天赋异禀啊!小侯爷,你可是不行。”
“谁不行?”
男人最不喜欢的就是被别人说不行,柳溥也不例外,他强打精神说道:“谁不行?最多两日,我保证能从这里杀到苏门答腊。”
王贺笑呵呵的道:“小侯爷,苏门答腊那边的土人不少,一路艰难啊!”
这话里有劝诫之意,柳溥捶打了一下身下的木板,问道:“可是德华兄让你来的?”
王贺静了一瞬,柳溥的眼睛都红了,说道:“为何要让人羞辱我?”
王贺唏嘘道:“兴和伯对你可真是没说的啊!对安远候也是没说的。”
柳溥一怔,问道:‘什么意思?’
王贺想起先前方醒交代的话,不禁心中艳羡。
那就是个大大咧咧的货,别和他生气,不然等他知道了来由,能哭给你看。
“兴和伯说……安远候那边圣眷深了些,现在看着是好事,可时日长了不一定,所以小侯爷你就得顽劣一些,好歹不能老子英雄儿好汉吧?那样不好。”
柳溥猛地捶打了一下木板,然后就弹了起来,却被王贺一下抱住了小腿。
“坐下!你急什么?别去给兴和伯招祸啊!”
王贺把柳溥拉下来,然后说道:“咱家刚才吓唬你来着,兴和伯只是想捶打你一下而已。”
“捶打,什么意思?”
柳溥好面子,被方醒当众呵斥,自然觉得脸面全无,所以才纠结到现在。
王贺现在就在纠结着,在考虑是不是实话实说。
“兴和伯的意思……小侯爷你……呆板了些,以后在军中前途有限,不能独当一面,所以……”
“所以我就该坐吃等死?”
柳溥一下就挣脱了王贺,王贺也没追,只是笑道:“自己去找苦头吃吧。”
……
柳溥跑到了甲板上,四处搜寻了一下,在侧舷找到了方醒。
方醒在看着侧面的那艘战船,听到脚步声就问道:“今日的物资清点出来了?”
船队航行在茫茫海上,物资就是生命,所以每天都会有最新的物资数量禀报,让方醒能根据物资余量来确定行程。
“德华兄……”
方醒缓缓回身,看着喘息的柳溥,叹息道:“你终究是忍不住……”
柳溥走到船舷边上坐下,然后气咻咻的问道:“德华兄,可是陛下猜忌吗?”
方醒也走过去和他并肩坐下,然后说道:“没那么夸张,只是…….”
“武勋的下一代?陛下已经不相信我们了吗?”
柳溥突然就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般的敏锐起来,让方醒也只能是苦笑。
“没那个说法,只是……”
只是皇帝想渐渐抛弃武勋而已。
张辅柳升这一代武勋不会有问题,必要时还会受到重用。可等他们去后,武学的学员们也该全面接班了。
“你们是武那个啥二代。”
方醒纠结的道:“你们若是太有出息,加上父辈的人情,在军中的影响就越发的大了,这等事……你想想英国公,整日手不释卷,那个儿子据说每日都有人在他的身边念诵文章诗词,这什么意思?”
柳溥楞了一下,说道:“这是要准备走文官的路子?可武勋走不通啊!”
方醒轻轻捶打着身下的甲板,说道:“如张懋般的……以后长大了不会有领军的机会,那么混吃等死?你可愿意?”
“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