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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真正叫李玉娥心急上火的,不是因为给关起来出不去,而是因为她听得懂这些山里人的对话,从先前巫师的祭词中,还有给关起来后,外面一些人的议论,她知道了,她跟张五金的闯入,玷污了神圣的祭神大典,雷神很愤怒,所以巫师要用血祭,来平息雷神的怒火。
所谓的血祭,其实就是活人祭,而最让李玉娥恐惧的是,她从外面几个人的议论中,知道巫师会对他们进行剥皮祭,就是生剥活人,用最血腥的祭典,来告慰雷神。
知道自己几天后,巫师选出吉日,就要给推出去活活剥皮祭天,李玉娥的灵魂深处都在发抖。
她心机深沉,手段狠辣,但是,她并不坚强,因为她一生顺风顺水,并没有受过什么挫折,更没有受过什么苦,折磨别人时,她或许有着最残忍的心,可这种残忍一旦降临到自己头上,她就成了最害怕的一个。
天渐渐黑下去,远远近近的一阵喧嚣之后,村落渐渐的安静下来,然后蚊子就开始出动了。
这是李玉娥无法忍受的,张五金到是习以为常,他本是农民,而遥远的菲律宾的山地村落,跟他小时候的青山冲,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不过青山村有点儿水电,这边,却只能点一盏煤油灯。
至于蚊子,那也算个事?张五金还赶一赶,若是他细舅舅,下象棋了,赶都懒得赶,他的常话就是:“那么小小的一点蚊子,撑死他吃,也不过半滴血吧。”
天快全黑的时候,有武士开门,给张五金拿了一罐水进来,还有一个生红薯,红薯好啊,尤其生吃,甜嫩多汁,算是张五金小时候的最爱,放了学,别的没有,削个生红薯啃一啃,便算是打了腰餐。
“这边的红薯,没有我们青山冲的好吃。”吃完了,张五金给出评价,却想:“李玉娥不知吃得惯不。”
想着李玉娥啃生红薯的样子,他忍不住嘎嘎怪笑。
山中,没有电的村落,真正的天黑如罩,不过到七八点钟的时候,一抹月弯儿也升了起来,天地间多了一点清光。
张五金其实喜欢黑夜,他气足,眼力远逾常人,特训的时候,在差不多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丛林里,他也能活动自如,就如午夜的一只豹子,那些带夜视器材的教练还赶不上他,所以对月亮,他没有太大的好感,尤其是今夜。
不过也无所谓吧,迟一点行动就行了。
因为有锁,也因为是在村落中,或者说,这些村落的看守,根本就不专业,所以牢房外面,并没有人看守,张五金很悠闲的呆到大约十二点钟左右,取了钢丝锯,锯断了两根木栅拦。
其实这样的木栅栏,没有锯子他也能弄断,不过那样会有响声,锯子拉动同样有响声,但这个有办法,那一罐子水,他只喝了几口,生红薯本身有水分,不太要喝水的,就省了下来。
锯的时候,他先喷水打湿了,然后含一口水,锯几下,喷一口,木材湿了,就没有响声。
这种特制的钢丝锯,极为锋利,两根儿臂粗的木栅栏,没用两分钟,就给他锯断了,随后钻出来。
贴着墙,四面看了看,村子已经完全安静了下去,偶尔有一两声的狗叫,却更衬出那种午夜的静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