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啊...”侍卫撇着嘴,揶揄着武崇训“危险了,怕是做不成我家驸马了。”
什么情况?
武崇训有点懵,“到底怎么回事儿。”
“也没怎么回事儿。”
收了武二公子的赏钱,两个侍卫也没什么好隐瞒的,把刚才所见,一五一十地告与武崇训,吧啦吧啦说了一大通。
......
“谁能想到楼上还有几个胆大的客人没走呢?”
......
“也不是胆大。”另一个侍卫插话,“我看那人不是一般人,光他身边那个胖子就不是庸手!”
......
“对对对!”前一个侍卫不住点头,“你看那气度,咱们殿下进去才多大一会儿,就性情大变,成了...成了小鸟依人的小公主了。”
.....
“可不可不,那出来的时候,咱们殿下一门要扒着人家的手臂不放。人家还不乐意呢,一个劲儿躲!”
“......”
这两位也是极品,整个就是八婆附身。说着说着,就开始绘声绘色地八卦起来,全然没有注意到,咱们的武二公子此时脸都绿了。
整个人僵在那里,满脑子就一个念头:“这特么又是哪儿蹦出来的一个。”
暗叫,不妙啊!
说实话,多个情敌武崇训一点都不意外,就李裹儿那个倾世容颜,武崇训最不缺的就是情敌。
连当今陛下第一次见到裹儿的时候,都夸赞她是自太宗以前,大唐皇城之中的第一美人,何况他们这些年轻公子?
只不过,还没这种情况啊?
一般都是公子哥围着裹儿转,还没见哪个公子哥能让裹儿围着他转的呢!
“完了完了。”
武崇训一拍大腿,“此番算是遇上大敌了。”
猛一转头,瞪向两个侍卫,“快说,这人长相如何?”
“长相?”侍卫好好回味了一下,“好像不怎么样啊!披头散发,跟个疯子似的。”
“......”
武崇训更纳闷儿了,长的不怎么样,裹儿怎么就让人迷走了呢?
急忙再问,“那...可有什么特别。”
“当然有!”侍卫忙不迭地点头,“不然殿下怎么会跟他走了?”
“什么特别?”
“文采好像不错。”
“文采?何以见得?”
“他临走之时吟了一首诗,好像是不错,殿下听完就跟他说了。”
“什么诗?”
“小的想想哈。”侍卫低头使劲回忆,还真让他想起来了。
“好说是......”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
武崇训听完,猛的心神一颤,好诗啊,难怪裹儿会被其迷住了。
回过神来,扬手就给了侍卫一个暴栗敲在脑门儿上,“下回先说重点!”
骂完,武崇训又摸出几颗金豆子扔给二人,转身出了邀月楼。
一边走,还一边念叨着:“原来裹儿喜欢文采好的,不行...本公子要回去读书了。”
“......”
“......”
两个侍卫一阵无语,“唉....”长叹一声,“崇训公子真是好脾气。”
“可不可不,这要是换了别人,还不和那个人拼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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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李裹儿像个布袋熊一样几乎是挂在吴宁身上,和他一起回了怀仁坊的李宅。
......
“什么!?”
一番细谈之后,李裹儿终于明白了她的宁哥哥为什么消失八年,又为什么进京。
“你现在叫穆子究?要还下山坳乡亲们一个清白?”
“嗯。”吴宁点头。
“所以,宁要求殿下帮我保守秘密,以后在别的场合见到我,只能把我当做是穆子究,而不是吴宁。”
“好啊好啊!”
李裹儿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暗自一握拳,嘟囔了一句:“好刺激啊...”
“......”
“......”
吴宁、吴启皆是无语。
吴启心中甚至有几分担心,他总感觉吴老九这回是在玩火,这个少女心性的小丫头不知深浅,早晚要坏事。
但是,现在说什么都已经晚了,吴宁已经走了第一步,却是没法回头了。
......
就在李裹儿与吴宁相认,不足三日的光景。
洛阳城中,就有一首新诗流传开来。
锦瑟无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华年。
庄生晓梦迷蝴蝶,望帝春心托杜鹃。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唐人爱诗,有若宋人爱词,连寻常百姓若听得好诗佳句,也会苦心背颂,以增谈资。
这样一首情意绵绵的好诗出世,自然引得城中百姓无不探究一二。
事逢大比之年,百姓们还以为是哪个新科举子佳句偶得呢,也只有少数的上流人物方知这首最先是从武三思的二公子,武崇训嘴里传出来的。
话说几天前,武二公子回到府中,不停地念叨着这首诗。
偶然之间,被其父武三思听了去,还以为是自家儿郎所作,甚是高兴。
这可是扬名的好机会,武三思怎能放过?自然推波助澜,使得此诗在京中传开。
传播之广,连宫中的大周天子都有所耳闻。
“沧海月明珠有泪,蓝田日暖玉生烟.....”
如今的武则天已然是七十四岁高龄,虽也是操劳国事,可是人老子性情也就慵懒了起来,三五不时,却是也喜欢品诗赏舞之类的雅娱之趣。
“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
“呵呵呵。”老太太摇头苦笑,“崇训这孩子怕是痴了心智,这种诗也作得出来,却是难为他了。”
“不过,确是好诗。”
笑着看向上官婉儿,“看来,倒是是长进了。”
上官婉儿附和一笑,“可不是吗,这样的好诗臣妾都要自叹不如呢。”
“哦?”武则天意外地一疑,“婉儿真这么想?”
要知道,上官小婉别看在她面前毕恭毕敬,可是这丫头却是有真本事的,号称是大唐第一才女,诗书文章还从没见她服过谁。
今日能说出这种话来,却是不容易的。
“回禀陛下!”上官婉儿恭敬作答,“却非虚言,说此诗位列千古亦不为过,婉儿自问是作不出来的。”
“嗯。”武则天笑了,仅凭上官婉儿这一句评语,老太太对武崇训的喜爱又增了几分。
突然话锋一转,“你说,安乐与崇训两人合不合适?”
“......”上官婉儿一阵无语,心说,看来老太太已经有赐婚之意了。
柔声道:“陛下有意撮合,那自然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不过....”上官小婉话锋一转。
“臣妾倒是听说一点别的传闻,好像近几日,安乐公主与一个蜀中举子走的颇近,怕是动了心思。”
“是吗?”武则天不以为意,“坊间虚言,不足为信。”
就算是真的,老太太也没当回事儿啊!
一个举子,就算再有才气,也配不上安乐的,老太太现在一门心思就想着李裹儿和武崇训到底能不能成。
要知道,李显和武三思若是结了亲家,对老太太来说确是好事。
想到这儿,“来人,宣武崇训觐见。”
说干就干,武老太太从来不是拖泥带水的人。
过了有一会儿,武崇训应旨而来。
进殿见武则天歪躺在软榻上,立时心中大定,知到非是什么朝廷政事,而是亲人之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