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说别处的坊市是什么样呢?
那就是百姓家直接挨着坊墙,甚至可以说坊墙就是百姓屋舍的山墙,或者是院落的院墙。
而坊墙之外,紧挨着就是水沟,过沟就是正街
也就是说,武则天把坊市一废,老百姓把坊墙一推,就算临街了。
可是长安......
长安是几朝旧都,坊市在建设之初就已经为后来的发展留出了余地。
首先,这个百姓屋舍就不挨着坊墙,中间有一丈到一丈五的空余,作为巷道。
其次,坊墙外到沟渠之间也有富余,也是一丈到一丈五。
这意味着什么?
这意味着:长安城所有街道的临街位置,都有两丈到三丈的富余空地。
而这个空地,可不是哪个百姓的,那是官府的公用地。
也就是说,近百万人口的长安城,从大街到小巷,所有的商业用地都在朝廷手里,也就是,都在城造监手里。
你就说,这个缺儿到底有多肥吧?说爆炸肥都是谦虚了。
可是,这么肥的差事,太平公主为什么又不想让吴宁去呢?
原因也很简单,说白了,这个缺太肥了,肥到谁沾手都可能掌控不住。
这其中有一个隐性的因素,那就是,长安这个地方卧虎藏龙。
那可是大唐旧都,多少豪门勋贵从大唐初创开始,甚至从魏晋时期开始,就在长安深植。
不夸张的说,哪怕是现在的大周朝堂,有一大半官员的祖宅都在长安。
其中牵扯的利益纠葛,更是错综复杂,老太太都搞不定。
不然,老太太为什么非要把都城从长安迁到洛阳?
真是“旧都不祥”吗?
当然不是,是因为长安的水太深。
老太太不迁都,她就掌控不了这个朝堂,更不可能代唐而立。
武则天把吴宁发到长安去,还攥着那么大一块爆炸肥的肥肉,他必陷入两难之径。
说白了,必然会得罪人。
“陛下!”太平眉头深皱。
“武川候初入朝堂,人脉尚浅,恐怕难以应付长安的局面吧?”
“就是就是!”武承嗣给太平打起了下手儿。
“子究先生恐难胜任啊!”
武承嗣都快哭了,特么之前这个肥缺,他管老太太要了好几次,老太太都不舍得给,怎么便宜了那个穆子究了呢?
急忙又道:“再说了,子究先生是个江湖人,掌控长路镖局本就......”
“若再得长安城造,那会不会。”
言下之意,那个穆子究本就让人忌惮,你怎么还把长安城造给他了?就不怕他翅膀硬了,和老太太你对着干?
“难吗?”
武则天对于武承嗣之言充耳不闻,却对太平道:“正因为难办,才要他穆子究出马啊!”
“这......”太平没话说了。
“好了!”老太太含笑摆手,“就这么定了。”
缓缓起身,“朕有点累了,你们退下吧!”
送走太平和武承嗣,老太太又愣了一会儿,才吩咐上官婉儿,“你去拟旨吧,就让穆子究去长安!”
“还有,再拟一旨,把他那个弟弟穆子期调去万年县,出一任大令。”
“陛下......”上官婉儿也是十分不解。
忍不住道:“要不,陛下再想想?”
“那......那看似是个好差事,可肯定会得罪人的。”
“是吗?”武则天笑了,“得罪人岂不正好?”
“婉儿忘了吗?朕可是最讨厌这个穆子究的。”
上官婉儿:“......”
“再说了。”
正当婉儿错愕之计,武则天又道:“有得罪就有结交......”
“不是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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