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邺将那块手帕和被夏如嫣削下来的衣料交由卢平去查,卢平是侯府心训练出来的护卫,在这方面很有一套,不过几日就来回禀云邺,幕后的主使者找到了。
“……属下找镇上的药铺确认过了,这帕子上的迷药是当地一种叫幻芜子的药草粉末,有些猎户会以此来捕捉野物,除此之外就是些下九流的手段会用到,这东西长在山上,任谁都能弄到。”
“然后属下又去查了这布料,说来也巧,这布料恰好是去年镇上一家叫恒锦布庄的铺子出售的,他们去年进了一批这样的布料,但没多久铺子就走了水,将布料烧得干干净净,在此之前这批布只卖给过四个人,其中三个是买的布料,还有一个是直接委托布庄做的成衣。”
卢平将那块儿衣料拿出来指给云邺看:“将军您看,这块衣料群主号捌陆柒零捌贰柒,是外衫下摆,上面有一排边的针脚,属下让那布庄的几名绣娘看过之后,有一个绣娘说就是她惯用的针法。”
云邺挑挑眉,示意他接着讲,卢平继续道:“属下从掌柜口中问得了购买成衣那人的身份,那人正是这镇上一个叫做罗飞的汉子,他从前是走镖的,后来镖局关了,就私底下接些不入流的活计来做。”
“属下寻到那罗飞的住处,再打探了一番,发现他与当地一名朱姓富商的儿子朱俊生常有来往,似乎经常帮那个朱俊生办些私事。”
说到这里卢平的脸上浮现出一种类似于尴尬的神色,云邺愣了愣:“怎么?有什么难以启齿的地方?”
“属下…”卢平干巴巴挤出一句话,“属下查到那朱俊生有…有龙阳之好。”
营帐里一下子变得安静,云邺怔了半晌,脸色开始一点点阴沉下来,冷声道:“接着说。”
卢平见主子心情不妙,忙道:“然后属下又查到,您与夏如安去镇上那日,恰好朱俊生也去过那间酒楼,并且他的小厮还跟罗飞见过面……”
他话音未落,云邺已经一掌重重拍在桌上,将结实的桌面硬生生震出一道裂痕,他脸色阴郁到能滴出水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杀气,咬牙切齿地道:“好得很,好得很!”
他几乎立刻就想到了那日在酒楼外盯住夏如嫣瞧的男人,现在想来十有八九就是那朱俊生,前后一联系怎么都想得通了。
是他先前想得太深,以为那贼人是冲自己来的,结果没想到他的目的根本只是嫣儿,是要把嫣儿掳去交给那个朱俊生!
云邺牙齿磨得咯咯作响,若是朱俊生在这儿一定会被他捏断脖子,如果是冲他来的他还不会有如何大的情绪,但打嫣儿的主意是他绝对无法容忍的!
卢平见主子气成这样,心里不感到诧异,他知道主子挺喜欢夏如安,但没想到夏如安只是遭人惦记能把他气得如此失态,他心中疑惑,却没忘将自己查到的东西全部说出来。
“将军息怒,属下在查到朱俊生之后还发现了一件重要的事情。”
云邺眼眸微转,看着他沉沉地道:“说。”
卢平的表情变得严肃了几分:“属下发现,那朱俊生的父亲朱同安与乱党有勾结。”
“什……”
这下是云邺感到诧异了,这一桩单纯的见色起意居然最后还能牵扯到乱党?
卢平道:“朱同安是当地的富商,家财丰厚,他表面做正经生意,私底下却在为乱党提供粮草药材和兵器。”
云邺脸上露出意外的表情,随即又冷冷一笑:“那倒是正好,从老子到儿子,本将军把他们一窝给端了!”
这件事既然牵扯到乱党,云邺就不打算瞒着所有人,他叫来刘李二副将以及军师,将此事告诉他们,然后一起商讨对策。
那朱俊生在当地的名声相当烂,他好龙阳的事儿不是秘密,虽由朱同安做主娶了个媳妇儿,但后院里还是养了十几个男宠,除此之外他还爱在外物色俊俏少年,或威逼或利诱,甚至强掳了人回去,还因此闹出过人命,但都被他爹用银子摆平了,至今尚未翻过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