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值四月,郡王府的园子里正是桃李争妍的好光景,今日郡王府设了春日赏花宴,园中处处衣香鬓影,娇客众多,倒与那芬芳的春花有些争奇斗艳的意思。
然而这样好的春光也没能令瑞安县主的心情美妙起来,她坐在亭子里,任围绕在身周的贵女如何谈笑风生,脸上始终带着一抹淡淡的郁色。
很快就有人发现了瑞安县主的不对劲,郡王府的表姑娘关心地询问:“县主可是有哪里不适?”
瑞安县主勉强笑笑:“没有,我只是昨晚睡得不太好,有些乏而已,不碍事的。”
表姑娘点点头,吩咐婢女道:“叫人沏一壶浓茶来给县主醒醒神,再让厨房送些薄荷糕过来。”
薄荷糕因加了薄荷,有些清心提神的功效,表姑娘这一番安排极为贴心,再加上她虽是郡王府的表姑娘,却在太后跟前很得脸,瑞安县主再是心情不好也不会拂了她的面子,只作出一副感谢的模样道:“谢谢表姑娘,让你心了。”
这边表姑娘跟瑞安县主说着话,那边坐得稍远的就有人窃窃私语起来,一个容长脸的姑娘对着一个圆脸姑娘道:“她这是怎么了?往日不是最喜欢在这样的场合出风头,今日怎地魂不守舍的。”
那圆脸姑娘是孙阁老的孙女,闻言不屑地道:“还能有什么?还不是女人家争风吃醋的事儿。”
“争风吃醋?”长脸姑娘愣了愣,“她不是跟刘世子定亲了吗?难道刘世子去逛青楼了?”
孙姑娘白她一眼:“你说你整日都怎么过的?什么事儿都不知道,以后出嫁了怕是自家夫君在外头干了些什么都被蒙在鼓里。”
长脸姑娘撇撇嘴:“扯那些做什么,快告诉我究竟是怎么回事。”
孙姑娘往那边瞅了一眼,牵着长脸姑娘出了亭子假装赏花,走出去一截后才幸灾乐祸地道:“你记得刘世子当年为了那位死活不定亲,被成昌候关在府里大半年没让出门,后来才慢慢振作起来,还在去年的水灾里立了功,只是这婚事就一直拖了快三年,还是今年过年的时候太后指婚,这才跟瑞安定下亲事的。”
“这个我知道。”长脸姑娘催促道,“你说点儿我不知道的呀。”
“你急什么,听我慢慢讲。”孙姑娘又白她一眼,“刘世子虽然消停了两年,这又定了亲,你以为他就真的心了?”
长脸姑娘一怔:“难不成……”
孙姑娘递给她一个算你还不太笨的眼神:“可不是,刘世子心里啊,可还念着那位呢。”
长脸姑娘纳闷道:“你怎么知道的?”
孙姑娘露出一副八卦的神色:“前几日刘世子不是刚升了职?跟同僚去喝酒,结果喝醉了出来在街上看见个姑娘,他居然就哭了,边哭还边喊那位的名字。”
“嚯——”长脸姑娘倒抽一口凉气,“这、这是真的?”
“那当然,原来那路过的姑娘侧脸跟那位有一星半点儿相似,又梳了那位往日爱梳的发髻,刘世子喝醉了本来就稀里糊涂,一晃眼给认错了,当时大街上好多人都瞧见他哭得稀里哗啦的,把人家姑娘吓得花容失色,险些去报官了。”
孙姑娘很有说书的天分,将这么则八卦说得绘声绘色,长脸姑娘听得津津有味:“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