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的朋友一家还没来,包厢里只有曾家四口人,曾母便毫不掩饰对大儿子的嫌弃,一会嫌弃他的衣服,一会嫌弃他的发型,总之就没有一块儿地让老母亲钟意。
说着说着又说到了曾博驰的感情问题。
大儿子都快四十了,总说自己有女朋友,但曾父曾母从未见过。
两人甚至都做好了心理准备,要是大儿子真的转了性向,他们也会努力接受。
见老哥被左右夹攻得一直低头吃花生,曾高朗出手相助:“老爸老妈你们就放心吧,哥是有真的女朋友的。”
他还刻意把“女”字加了重音。
曾博驰讶异地看向弟弟,眨了几下眼睛,意思是你怎么知道。
但曾高朗没敢说原因。
曾高朗工作后就从老屋搬去和父母一起住,老屋只住他哥一人,今年跨年夜他和朋友在酒吧喝到两叁点,酒吧离老屋不远,曾高朗便想去“借宿”一晚,反正他的房间老哥一直留着。
刚打开门,曾高朗就察觉不对劲。
老哥的房间门没阖上,往昏暗的走廊里偷偷溢出些许月光,木床接连处吱吱呀呀,还有接连不断的呻吟声。
女子在黑暗中吟唱,阿驰阿驰不停地唤,声音里有着太多的水分,挤一挤就是香甜花蜜。
紧接着是几声重重的皮肉拍打声。
他哥的声音则哑得好像被烟熏过,说喊对了才有鸡巴吃。
曾高朗吓得心脏噗通噗通乱跳,当曾博驰的弟弟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他说荤话。
女子改了说法,嗯嗯呜呜喊他哥宝贝,更把曾高朗激出一身鸡皮疙瘩。
曾高朗没有听人墙角的爱好,更何况是他哥的,就在皮肉撞击声越来越快的时候躡手躡脚离开了家。
之后他试探过他哥好几次,问小嫂子长什么样,年纪多大,做什么工作,他哥一直叁缄其口。
曾高朗思来想去,保密工作做得这么到位,该不会是什么一线女明星……之类的?
曾父曾母约的朋友到了,对方是曾父的老朋友,不是羊城人,这次携家带口来羊城玩,便约着吃顿饭。
小辈都是第一次见面,两家父母热络地介绍着自家孩子,说年轻人共同话题比较多,加个微信,私下可以多多联系。
曾博驰有些尴尬,草草扫了二维码后便继续低头嚼花生。
今日曾父做东,按服务铃唤来个经理下单。
一道道菜报过去,连粤式甜品都没落下,女经理最后问需不需要饮料酒水,或者鲜榨果汁。
天气炎热,曾母问她有什么果汁,女经理声音里带着笑意,“姨,我推荐西瓜汁,今天的西瓜很甜哦。”
一直低着头的曾博驰听见这句,下意识抬起头。
看清女经理的脸时他猛地怔愣住,嘴里的花生忘了嚼,咕噜一声直接吞下喉。
耳朵像灌进海水嗡嗡作响,心脏开始胡蹦乱跳。
她今天竟然没乔装打扮,眼是那双眼,嘴是那张嘴,身上穿了一套不知打哪来的职业套装。
“女经理”确认好菜品后离开包厢,曾博驰蓦地起身,丢下一句“我有点事要给局里打个电话”便大步追了出去。
很快他便追上“女经理”,狠狠剜了她一眼,拉住她腕子,着急地环顾四周。
“前面有一间空包厢哦。”春月笑得眉眼弯弯。
闻言,曾博驰拉着她快步往前走,“你怎么会在这里?”
“听说曾sir要相亲,我当然得来看看。”
“不,没有相亲,那是我爸老同学的女儿,不认识的。”曾博驰急忙解释。
果然有间空包厢。
曾博驰飞快关上门,上锁,直接托住春月的臀轻松把她抱起。
春月被狠狠钉在门板上,还来不及喘气,炙热的唇已经迫不及待地抵上来。
双腿紧绞着男人精壮的腰,手指揪扯他短刺般的头发,春月积极回应他,说是接吻,更像两头野兽互相啃咬对方的唇,直到其中一方投降才停歇。
曾博驰欲望高涨,可到底没失了魂,还记得家人在包厢等着他。
他空出一手,隔着衬衣狠揉了一把她的乳,声音早已沙哑:“……等我吃完饭一起回我家。”
他们这两年半来的相处模式就是这样,曾博驰找不到她,而她好像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曾博驰甚至怀疑过身边是不是有她的“线人”。
一般春月都会乔装,白发老人,中年妇女,初中男生……有一次甚至扮成个眼镜片极厚的宅男胖子。
只要曾博驰能认得出,春月就会留下来一两天,如果认不出,那对不起,就要等下次了。
像今天这样以真实面貌出现,还是第一次。
曾博驰很少真正怕过什么事,如今最怕的,就是春月完完全全消失在自己的世界里。
只要春月愿意隔叁差五出现在他面前,他觉得,一直保持这种关系也没问题。
曾博驰想起吴东离队之前两人进行过的一次谈话。
吴东很羡慕他的世界,非黑即白,不存在灰色地带。
当时曾博驰沉默着没有答他,因为只有他自己知道,是有灰色地带的。
春月就是他的灰色地带。
曾博驰的薄唇被咬破,渗出一丝鲜血。
春月很满意自己做下的记号,半眯了眼眸去舔那丝血,软声呢喃:“叁个月没见了,你能忍得住?就十分钟嘛——”
裤裆紧得快要爆炸,曾博驰扯起嘴角笑:“十分钟是不是有点太小瞧我了?”
春月咯咯笑得好似黄鹂鸟,不再应他,低下头吻他。
空落落一颗心被慢慢填满,曾博驰突然想,今天黄道吉日倒是没骗人。
————作者的废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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