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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会想到这样叫?”
耿思敏笑了一笑,答道:“启禀少主,这‘千秋万载,一统天下’的口号可
是凤帅亲自定下来的。凤帅说,以后少主起事称帝,军中将士拜见之时必须要喊
这么一句!如今凤翔军中已经人人传遍,只等少主回到西域军中举起义旗,便可
称帝起事。”
江寒青莞尔一笑道:“我人还在京城,母亲在西域却已经想起了让我当皇帝
的事情!”
接着问耿思敏道:“母亲让你返京到底有何事情啊?”
耿思敏答道:“凤帅让属下回京禀报家督大人,军团主力已经提前动身东进,
准备扼守日落山脉各险要隘口。一旦发现有势力意图进西域,就将坚决驱逐之。
如果京城有事,要京中人众立刻西遁,凤帅会派军迅速东进迎接众人。”
江寒青点头道:“那你待会儿赶快去禀报于家督大人吧!……母亲还有没有
什么话要对我说?”
那耿思敏却没有回答,只是抬起头来警惕地打量着站在一边的白莹珏。
江寒青会心一笑道:“此人是我最信赖的人。你有什么话但说不妨!”
耿思敏这才放下心来,将身子挪近江寒青,从怀里摸出一个火漆信封双手奉
上,压低声音道:“少主,凤帅有一封密信给您!您看过自然就明白了!”
江寒青伸手接过信封,几下拆开来一看。不错!信上的娟秀字体一看就是母
亲的亲笔,信的内容是这样的。
寒青爱儿如晤:侦骑得悉,石之军团已挥军南下,特勤蛮兵亦尾随其后。京
城至日落山脉诸路段均见斥候出没,情势危急。
京城事起之日,汝当离弃众人,速速出京南下。脱离险境,伺机西折,经西
南夷之地潜归西域。万勿随众径赴西域!彼等之途,十死无生!切记!切记!
妃青思之徒,面慈心狠,取势逐利,如墙头之草。汝南行途中,切不可贸然
与其相会,以防不测!
汝父倘在世,余mǔ_zǐ 终难圆梦。宜趁良机,速而图之。汝若亲行此事,恐遭
天罚。
可诱其经官道直行西域,借刀杀人!若此,余mǔ_zǐ 可长相厮守。汝切不可携
其南下,以免狡兔得脱,失此良机,悔之晚矣!
太平贞治六年六月初八二鼓,母凤手书
y玉凤在信上的意思十分明白,就是要江寒青在逃离京城之时抛弃江家众人,
独自南下。
同时为了两人之间的j情,她还要江寒青将江浩羽也骗上从官道逃往西域的
路途,借敌人之手来铲除掉已成为她眼中钉的丈夫。
江寒青看完信,示意白莹珏递过蜡烛,将信就着烛火付之一炬。
眼睛盯着燃烧的信笺,江寒青心里是波澜起伏。y玉凤这封信让他真正体会
到什么叫做“天下最毒妇人心”!为了自己的j情,居然可以唆使儿子除掉丈夫。
可是纵然江寒青平日里心中已暗有此念,当真要他付诸行动,却还是深觉良
心上过不去。
何况,江寒青心中还有着别样的邪念:“如果真要杀了他,岂不是再也无法
在他面前玩弄那个贱人?这样岂不是失去人生一大乐事!不行!我不能让他死在
京城,要杀他就让那贱人亲自动手吧!我反正是一定要当着他的面c那贱人一回。”
盘算已定,江寒青问耿思敏道:“母亲信中说的事情你是否清楚?”
耿思敏惶急道:“启禀少主,凤帅给您的家信小人是一点不清楚!只是……”
江寒青道:“只是什么?但说无妨!”
耿思敏道:“凤帅要属下转告少主一句话。”
江寒青道:“母亲有什么话要你转告?你快说!”
耿思敏缓缓道:“凤帅要属下告诉少主,当断不断,反受其害!凤帅还说,
要少主您到时候一定要暗自南下,千万不要因为其他人绊住自己的手脚。只有这
样才能在乱世中生存在下来!”
江寒青望着旁边摇曳的灯火,默然良久才又出声道:“你什么时候返西域啊?”
耿思敏道:“属下此次东来之前,凤帅命令属下一定要陪少主一起安全抵返
日落城。否则……断不许属下一人回去。”
等了一会儿,见江寒青没有反应,耿思敏又道:“凤帅要少主暗中南下是绝
对正确的。
属下赶来京城的路上,沿途已经碰到多队‘飞鹰军团’的前哨。属下想来,
此时石嫣鹰的jūn_duì 应该已经控制了从京城到西域的诸多隘口。如果离京之后,径
自往西逃无疑是自寻死路。
往北那更是飞蛾扑火,有去无回。往东走,路途遥远,困难重重,不知道何
时才能够返回西域啊!唯有从南逃逸……“
江寒青突然打断他喋喋不休的话道:“母亲写信之时,可知道石嫣鹰即将率
军南征?”
耿思敏大吃一惊道:“石嫣鹰率军南下?这……这可真不知道!这是什么时
候的事情?
属下从西域动身是在一个月之前,沿途快马加鞭,每到一处驿站就换一匹马,
才好歹赶到了京城。这消息想必凤帅到现在都未必知晓!“
江寒青点头道:“母亲是肯定不知道的了!知道又有什么用?除非她抛弃西
域的根基,率军东进与石嫣鹰交战!可这却是不智之举,胜算颇微啊!”
耿思敏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为好,傻傻愣在一旁干着急。
江寒青沉吟道:“北上和西进都肯定是不可能的了!只能在南下和东出中做
选择。母亲认为南下相对安全,可那时她并不知道皇帝会让石嫣鹰率军南下!如
今我如果南下,就是跟在石嫣鹰的p股后面。一旦她大军北返,岂不是就将撞个
正着。可如果向东走,那也确实太过艰难。未来的出路完全不知道在何方,路途
却那么遥远。等到想要折返西域的时候,各方势力互相捕杀,一路上危险不知会
大出多少倍!”
白莹珏听他这么喃喃自语,不由惊道:“那岂不是成了笼中之鸟,无处可逃?”
江寒青叹一口气道:“先手已被人家掌握,那就很难扮回来了。算来算去,
如今之计还是只有往南走。就算石嫣鹰中途折返回头,也许她料定没人敢跟在她
的jūn_duì 后面南下,那我们就还有一线生机。”
顿了一下,江寒青又道:“或许在碰着石嫣鹰的jūn_duì 之前,先碰到太子翊圣
所控制的禁jūn_duì 伍也说不定。那就实在侥幸了!”
白莹珏满面沮丧道:“碰到翊圣的队伍又怎么样?石嫣鹰到时候会放走他们
吗?跟着翊圣还不是被人家来一个一网打尽!”
江寒青虽然知道她说得有理,却还是瞪了她一眼,认为她不应该说这些触霉
头的话。
回过头来,见耿思敏还跪在地上,江寒青才问道:“你是今夜就拜见家督大
人,还是明天早上再去?”
耿思敏道:“事情紧急!属下还是连夜拜见家督吧!”
江寒青没有多说什么,叫白莹珏出去唤了一个年老持重的亲信下人进来,吩
咐道:“你马上带耿将军去家督那里拜见!记住不要说耿将军在我这里呆过,就
说他是刚刚找到我这里,我立刻就让他过去拜见家督的!”
那个下人知道这种世家里面争权夺利的丑恶,就算是亲父子也不能例外,因
此对少主的话丝毫不以为怪,小心翼翼地答应了一声,带着耿思敏退了下去。
江寒青却又一个人坐在那里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
第二天早上,江寒青刚起床梳洗完毕,就有下人来报告说:“太子翊圣来府
拜访,此时正在家督那里商谈什么事情。家督请少主快一点快去!”
江寒青立刻让下人准备坐辇,抬他过父亲那边去。
甫一进江浩羽的屋子,江寒青便看清楚来客一共有三位,除了太子翊圣,坐
在下首的却是三个禁军将领。他定睛一看,不由吓了一跳。原来三人中坐在最下
位置的那人正是两宫宫主安c在禁军中的何炳章。
江寒青看到他,心道:“看来他也是所谓翊圣控制的禁军将领之一!却不知
道两宫宫主到底出了什么事情,这么多天却没有半点的消息!”
心有所思的江寒青刚刚坐定下来,却听翊圣道:“青儿,我给你介绍一下这
三位将军!”
他抬手指着坐三人中最上首位置的一个干瘦老头道:“这位是当今的御林军
副统帅,崔成国崔老将军。”
那老头立刻站起身来,向江寒青行礼道:“末将参见江少主!”
江寒青微笑道:“老将军不必多礼!”
翊圣又将另一个高大壮汉介绍给江寒青认识,说道:“这位是御林军的另一
位副统帅,吴天弘吴将军!”
两人见礼即毕,翊圣又指着何炳章道:“这一位是禁卫军统帅何炳章何将军!”
江寒青微微一笑点了一下头,何炳章却主动开口问道:“末将听闻江少主前
几日被宵小偷袭,腿上受了一点伤。不知道可有无大碍?”
江寒青微笑道:“将军请放心!除了伤腿不能行走,其他一切都好。我这烂
命贱得很!
鼠辈想要我的命,却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拿走的。“
听他这么一说,屋子里众人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何炳章却又问道:“少主同行诸人可有受伤的?”
问这话的时候,何炳章的神态十分严肃,显示他十分看重这件事情。
江寒青何等聪明之人,从这一问中,他立刻意识到何炳章极有可能也不知道
两宫的下落,心里更是大为着急,不知道两宫宫主到底出了什么事情,既不跟他
江寒青联络,也不跟禁军中的徒众联络。
他轻咳一声道:“那日我在外面和朋友聚会时遇袭,有一些朋友为了救护我
好像受了点伤,不过最后都安全撤走。但奇怪的是,事后却一直没有再看到他们。
连致谢都未曾能够啊!
也不知道这些朋友都跑哪里养伤去了!“
说着他还向何炳章摇了摇头,暗示他也不知道两宫宫主的下落。
何炳章也跟着轻轻摇了摇头,脸上同时显出真正的担忧神色。
这一来,两人都明白对方也失去了和两宫的联络,无不深感担心。表情都不
由自主地凝重起来。
翊圣却c话道:“寒青那日是去会什么朋友啊?对方既然肯帮你拼命,关系
自然非同一般,怎么事后又不辞而别呢!”
江寒青笑笑道:“唉!当日是去给一些准备离京远行的江湖上朋友送行。这
些朋友在江湖上玩命,讲的就是一个义气,图的就是一个肝胆相照。可能他们事
后觉得那天帮我是小事一件,没有必要炫耀什么,就各人自己上路离京了!”
他怕翊圣还多问什么,不免会露出马脚来,忙主动问翊圣道:“昨日听太子
妃说,太子殿下您也要随军南征?”
翊圣叹了口气道:“我今日来此,可不就是为了此事!”
伸手指了指下首坐着的三个将领,翊圣感叹道:“这三位都是我在禁军中的
亲信将领。
如今也还不是要随我一同出京!“
那个御林军副统帅崔成国道:“咱们御林、禁卫两军中拥护太子的有足足近
二十万人,这次倒好全被赶出了京城。而且还分成两拨,一拨十万人随鹰帅南征。
一拨十万人被派遣往帝国东疆,等着进攻邱特人!唉!”
那名叫吴天弘的人接着道:“这还不都是翊宇那野心贼子搞的花样!真不知
道皇上这半年来怎么会突然变得那么宠信他!居然连禁军的调拨权力都给了他!
如今这京城里面可就是他的天下了!”
江寒青听他俩这么一说,便转头望向何炳章,却见他向这方微微点了一下头,
显然是说两人所言非虚。
“既然何炳章是翊圣的人,要跟着他一起出征。那想来张四海他们也是跑不
掉的了!这京城我手里可就真的是无兵可调了。”
却又听见翊圣对江浩羽道:“我这次也是主动请缨出京,总不能留在京城里
等着翊宇来杀我吧?还好这老皇爷真是老昏了,竟然同意我监军出征,否则我可
真是要完蛋!”
江浩羽和江寒青的脸色却是有够难看,父子二人心里均想:“你小子倒是跑
了!扔下妻子儿女给我们江家。听你这么说,我们江家的人留在这京城里就活该
受死?”
翊圣却没有察觉两人脸色不对,继续说道:“等我这一走,京城里面的禁军
几乎就全是翊宇的人了!只有守卫宫城的那一万精锐还是忠于老皇爷的。”
崔成国在一旁c话补充道:“那一万人是御林军中的精锐。堪称帝国jūn_duì 精
华中的精华,恐怕比起凤、鹰二帅的亲卫铁军也不会差多少啊!这些部队直接受
御林军统帅胡晓彤指挥,这京城中恐怕也只有他还忠实于皇帝啊!”
翊宇不以为然道:“不要小看老爷子!那些绣金边的御前侍卫难道不是忠于
他的?”
被太子这么驳斥了一下,崔成国有点尴尬,狼狈道:“是!是!末将忘记了!
忘记了!”
江寒青问道:“jūn_duì 都集合完毕了吗?太子是和石嫣鹰一起出发吗?时间定
在什么时候?”
翊圣摇头道:“jūn_duì 已经整饬完毕。石嫣鹰后日就要率领普通jūn_duì 离京出发,
我却还要等一日才走。禁军这次要走在后头。”
他突然转头对江浩羽道:“这次出征,禁军中有皇上安c的太监随行。所以
轻易我是不敢乱来的。必须要等到京中有事的确切消息,才敢行动。如果京城里
面一旦有事发生,你们可迅速出城南下,同我回师北上的jūn_duì 会合。”
江寒青c嘴问道:“那您到时候如何对付石嫣鹰直接指挥的普通jūn_duì ?”
崔成国代翊圣回答道:“这次南征的jūn_duì 都是石嫣鹰从来没有指挥过的。她
再是三头六臂,也无法裹胁这支jūn_duì 造反。一旦京城里有事,皇上驾……皇上有
事不在了,我们禁军就会立刻拥护太子,回师讨伐叛逆!只要太子高举起义旗,
朝廷调拨给石嫣鹰指挥的那些jūn_duì 还不是闻风相随!谅她也没有能力再对抗太子!
不过……她在北方的军团主力倒真的是一个大问题。关键就看能不能在事情刚起
的时候控制住她!只要我们一开始在南疆就抓住了她,使得她不能与北方的jūn_duì
会合。即使鹰帅是纵横天下的无敌名将,也会成为没牙的老虎,到时候就唯有俯
首听命于太子殿下的调遣!然后太子挥军回京,天下云集响应。天下可大定矣!”
说到这里,崔成国看了一下翊圣的眼色,又接着道:“镇国公家族是帝国贵
戚,凤帅是太子妃的亲姐姐,少主又是太子未来的亲女婿。两家是实实在在的通
谊之好啊!如果有事发生,镇国公家族鼎力协助太子,何愁大事不成?到时候论
功行赏,镇国公和江少主可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老头子这番话无非是向江浩羽父子表明,翊圣已经针对当前局势做好了周密
布置,要他们父子不要生出异心,乖乖替翊圣打江山。
江寒青心道:“看不出这个老头子还蛮厉害的嘛!居然拿话来罩住我们。翊
圣手下也不是没有人才啊!哼!不过你的计划还不是一厢情愿。首先那石嫣鹰就
不是这么容易能对付的。
算了!你吹你的,我逃我的。还是各人自保己命吧!“
江浩羽坐在旁边,也是表情漠然,不作一声,显然对崔成国的话也是不以为
意。
翊圣见江氏父子均沉吟不语,知道江家父子也是老谋深算之辈,不会为手下
空口白话的几句给唬住,便开口对江寒青道:“寒青,我后日离京之后,你小姨
和表弟昭俊、表妹静雯可就都托付于你照顾!拜托了!”
江寒青满面诚恳之色答道:“殿下请放心!至亲之间,自应当全力照顾。只
要我江家还在京城一日,就一定会保护太子家人之安全一日。小姨和弟妹过来之
后的起居,我昨日便已经安排妥当。太子随时派人护送过来即可立即入住。”
翊圣满意地点点头道:“好!那太好了!今天晚上我就安排人趁着夜色将他
们mǔ_zǐ 三人送过来。”
江寒青却突然想起一件事情,问翊圣道:“殿下,您府中那位茹凤夫人怎么
不送……”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便见翊圣涨红脸暴怒道:“不要提那个贱人!也不知道
她在哪里打听到什么风声,居然就来一个不辞而别,偷偷溜走了!”
吴天弘感叹道:“江少主可能还不知道,不光是茹凤夫人,就练皇上所宠爱
的妙姬妇人也神奇失踪了!宫中居然无人知其去向。皇上发起怒来,将当夜轮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