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莺莺一见张超被抬着进来,立即就哭出了声。
郑善果面色阴沉,狠瞪着梅志宁。
“我们也是依照圣旨,杖责二十。放心,只是点皮外伤,没伤筋动骨。”梅阎王在堂堂民部尚书兼大理卿面前,也不得不小心陪着说话。
张超握着崔莺莺的手,一只手帮她擦拭眼泪。
“别担心,其实也没什么,不就是二十大板嘛,打不死人。”
“你还说,行事鲁莽,也不三思,如今落得这下场,不但免了官职,还被杖责收监,下次你还敢不敢这样鲁莽了?”
崔莺莺又急又气,“你知不知道我们有担心你,你不为自己想,就不为我们着想吗?”
“放心,半个月后我就回去了,你就当我在外面办个差。”
梅志宁解释了几句,也就退了下去。
张超趴在那里,面对着郑善果有点不好意思。自己胡闹丢官也罢了,还连累着郑善果也罚了半年俸。
“舅父,这次连累你了。”
郑善果叹气一声,“你就算不在意仕途官职,可也总得爱惜自己的名声。如今你也算是声名鹊起,却突然闹出这种事情,你知道现在外面怎么传这事的吗?说你们在青楼为一妓争风吃醋,大打出手。”
“你知道不是那样的。”
“什么不是那样的,那个杜十娘,你不是已经带回家去,还让十三娘替你收为通房了吗?”
张超无言以对,这也是事实。
“我对你很失望,刚刚有点成就名声,结果就弄出来这些狗屁事情,亏你还建了白鹿书院,还自己写出了张氏家规,你自己想想,你好意思吗,你不惭愧吗?”
“人最重要的是什么?是德,有才无德,毫不可取。”
张超被郑善果骂的狗血淋头,却还只能一直点头,装做诚恳的样子。其实他心里暗道,我这么年轻,不可能一直当着缩头乌龟,偶尔也得张扬一下,要不然老虎不发威,人人都把我当成了病猫。
我又不想当一个什么道德完人,只想活的潇洒自在一点。再说了,早看王永安不爽了,而且这么闹一闹,现在这做牢虽有点出乎意料,但不是更加得太子信任了嘛。
虽然整个事情他也有许多欠考虑的地方,但年轻人嘛,谁不犯点错误,只要不是那种不可挽救的大错,都算不了什么。
“能不能把我们提前弄出去?”张超腆着脸笑道。“这里面条件实在是太差,里面不但有跳蚤还有老鼠,我看到有老鼠胆大的直接就去睡着了的犯人的脚。我可不想在这里养一身的跳蚤虱子,更不想睡着的时候,被老鼠啃掉几个脚趾头或者手指头。”
“而且过几天就是我义父和单叔他们迎亲大喜,我总不能缺席吧。”
郑善果对张超的嬉皮笑脸没什么好脸色。
他坐在那里哼了一声,“你现在想起这些来了,你跑去打断别人腿忙着抢女人的时候,怎么不想想这些?自己做的事情,就得自己承担后果?你就老老实实的在这里蹲完这半个月时间,在此之前,什么也别妄想。”
张超撇撇嘴,怎么郑善果跟秦琼一个样啊,咱们是自己人啊,别这样严肃苛刻。
“十三娘,你能不能给我送架床,再送套干净床单被褥来啊。里面床都没,只有一堆发霉发臭的麦秸杆。你再给我弄几套衣服来,最好是再安排福满楼每天送几桌席面进来,这里每天只有两顿窝头吃,又黑又硬,粗粮还掺糠,里面还有石子,太没良心了。”
崔莺莺流着眼睛,只是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