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投降!”
郁射设五指开开合合,却不肯放下手中刀。
“郁射设,你为何要如此固执呢。你归附统叶护,难道就是正确的选择吗?现在唐突和议,你却先派刺客刺杀我,又公然率兵越界南下,你想过没有,就算我们不杀你,可把此事通知统叶护,让他处置,你能保证统叶护会护着你?别忘记了,统叶护现在北伐铁勒,若是我们以此为出师理由,向突厥兵,他就将陷入南北夹击两面作战的困境中。”
“统叶护也许会顺水推舟,把你杀了,然后把你的地盘吞了。我相信,统叶护,对于你们东部突厥各领,并不是很放心的吧。要不然,他也不会留你在漠南,又把欲谷设调来了。”
李叹口气。
“想想突厥东西两部,厮杀争斗几十年了,你们相互之间撕杀流血死去的战士,比起中原和突厥之间相争死的人可多的多了。就算统叶护不借刀杀人,可你们夹在大唐与统叶叶之间,又会有什么好?不如南下归附我大唐,保你富贵,还保你部族安稳。”
“你们是汉人。”郁射设有些犹豫了。
“那又如何,你们草原人不向来讲究强者为尊吗?我大唐如今日新月异,实力一天强过一天。统叶护虽然统一草原,但集整个草原之兵,四五十万控弦之士,都依然攻不破我们的防御。这一次,我们是守,下一次,我们就是攻了。”
“早晚有一天,我大唐天子的铁骑,会踏遍草原,那个时候,大唐的战旗定会插上你们的汗庭。那时,整个草原上的部族,都要恭敬的尊称我们大唐天子为一声天可汗!”
天可汗!
现在降,或者将来降,早晚都要降。
李的话里,透露出浓浓的霸气,这是大国风范,大国的自信。
郁射设一时震住。
“告诉我,郁射设,你是要追随一位注定失败的人,还是要追随一位伟大的天可汗?”李上前,手握住郁射设抓刀的手,盯着他的眼睛问。
“我,我。”郁射设缓缓的松开了手,刀掉在了地上,“我不知道。”
李笑笑,“你心中还有疑虑,这没有关系。郁射设,先放下刀兵吧,你可以在以后亲自见证这一切。现在,给你的人传令,让他们放下刀兵,放弃抵抗吧,不要再流无谓的血,做无谓的伤亡了。”
郁射设咬咬牙。
最后还是颓然的叹了声气。
他低下了骄傲的头颅。
他本来想一心求死,可李的话打动了他。既然他死都不怕了,那还为什么要急着寻死。他还是一位族长,一位部族领,他除了自己,还有家人,还有部族,他要为他们考虑。
郁射设从地上捡起了自己的狼头弯刀,捧在双手掌心里,走到李面前,单膝跪下。
“聪明睿智英雄无双的赵国公,我郁射设阿史那摸末,向你投降!”
李接过刀,这是一把宝刀。刀身明亮,锋利无比,却又很厚重,带着弯度的刀身,极利于马上劈砍,这比唐军装备的直刀身的横刀,要更好用些。看的出,这把刀不是普通的弯刀,应当是类似于大马士革刀这样的好钢打造的。
刀柄镶着一个银狼头,还嵌着数颗璀璨的宝石。
“哈哈哈。”李大笑,“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是一家人了。快快请起,阿史那将军。”
郁射设降了。
几千被分割包围的突厥人也很快降了,虽然有些人还不太服气,可面对着唐军的强弓硬弩霹雳手雷,他们最终还是放下了手里的刀兵。
战后清点。
这一战,郁射设八千战士,阵亡一千六百余人,轻重伤两千余。
而唐军,战死才一百余。
依托着丰州的街巷房屋,李给郁射设上了生动的一课。以逸待劳,利用街巷对付骑兵进攻,以街垒瓦解骑兵的优势,最后反切割包围骑兵,一举迫降了这支精锐骑兵。
郁射设和他的伤兵,很快得到包扎救治,只不过他们的兵器和战马,还是被收走了。他们表面上是李的客人,实际上依然是李的俘虏。
躺在床上,身边是温暖的火盆,屋里很暖和,还有用死去战马熬制的马肉汤,可缓过来的郁射设,却双眼无神。
他有点想不明白,八千打两千,怎么最后反而却成了这个结果?
八千最精锐的骑兵啊。
他最后总结出一个结果,不是他的勇士不够勇猛,而是李太狡猾了。先是以逸待劳,其次是利用了丰州城打街巷战,这都是他们不曾遇到过的,大意之下,才尝了这败绩苦果。
如果再来一次,他绝不会这么冲动。应当先休息一晚的,另外,他不能那么急切的猛攻,应当专攻一路,多些准备,下马步战,一点点推进。
哎,这个时候说这些,已经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