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静听钟离凤仪处理结果的钱浅,心中生出无限疑惑。钟离鸳私募军士,按律等同谋反,就这样高高拿起轻轻放下?仅仅是罚思过而已?钱浅偷偷看了一眼钟离凤仪的脸色,以她对这位女皇陛下的了解,钟离凤仪可不是什么心慈手软的人啊!
金吾卫的萧参军也只是发了流放,这不能不让人困惑。但这些都可以先不理论,钱浅主要怨念的是,钟离凤仪居然将钟离鸳私募的兵士充作苦力发到他们秦城去了!这不是给她找麻烦吗!将近两千人啊!万一哗变也是很麻烦的!秦城是边关,维稳非常重要,秦城一乱,匈奴很可能借机进攻。
这次事件,被处理最严重的居然是私自借兵给钟离鸳的平安候,看来钟离凤仪惦记韩玉玲手里的兵权不是一天两天了啊……
还有一件事奇怪,钟离鸾居然没有直接被封为太女,反而封了王。不过这件事钱浅也没太在意,钟离鸾的一字王地位上是高过她这个双字封号的亲王的,也许是太女过渡期呢,钱浅这样想。
钱浅低头不断揣摩钟离凤仪的心思,别的先不说,两千士兵发往秦城一线,她绝对不能接受,不稳定因素绝不能出现在秦城边境。
想到此处,钱浅恭恭敬敬的跪下,向钟离凤仪开口上奏:“母皇,儿臣有事启奏。两千军士发往秦城一事,希望母皇能重新考虑。”
“哦?”钟离凤仪露出一个感兴趣的笑容,她一脸戏谑的盯着钱浅:“小五终于说话了,朕还以为你要天天在朝堂上装哑巴呢。说说看,你因何反对。”
“母皇,”钱浅像是没听见钟离凤仪的调侃,依旧一脸正经:“这次发配的军士,大多是乾州平安候麾下,想必其中有平安候不少亲信。母皇今日派我前去缴平安候军权,这些人又被判罚充作苦力,难免心生怨怼。两千人不是小数目,若是集中看守,一旦哗变将会有非常严重的后果。而秦城是我朝对匈奴的第一条防线,秦城决不能乱,否则匈奴很可能会借机进攻。”
“嗯!”钟离凤仪笑眯眯地点头,并没有直接发表意见,反而转头问一旁的钟离鸾:“小七有什么意见。”
“回母皇的话,”已经打定主意要将太女这个锅甩到钱浅头上的钟离鸾自然不会再费尽心思地表现,她恭恭敬敬的回答道:“边关防务儿臣不知,不敢随意发表意见,不过听五皇姐的话似乎有理。”
钟离凤仪还没有圣裁,掌管军务的杜太尉已然呆不住了,她急忙跨前一步,抢着发表意见:“陛下,武成王所言非虚,两千军士不能发往秦城,否则恐生变数。”
“哦?”钟离凤仪状似漫不经心地一边欣赏着自己染着鲜红蔻丹的指甲,一边问道:“那小五说说,应该怎样处理。”
钱浅现在也顾不得什么藏拙了,国家稳定是大事,她认真想了想,提出了自己的处理方案。
“母皇,两千军士不是小数,不可能全是普通军士。况且这些人花了很久的时间分批进入京城,其中一定有组织管理的军官。儿臣认为,应当先摸清情况,将军官分开羁押,至于普通士兵,大多是听令行事,可以询问个人意见,如果愿意遣散回家,直接放回去就好,不愿走的可与平安候手中剩余的jūn_duì 一起就地收编。”
“嗯!”钟离凤仪抬眼看向杜太尉:“太尉大人的意见?”
“可以!”杜太尉点头:“此事宜早不宜迟,这些人现下被圈禁在京郊的禁卫军校场,虽已被缴械,但大批jūn_rén 聚在一处无所事事恐怕也会生出事端,还是如武成王所言,尽早将普通士兵遣散或收编。”
“小五,”钟离凤仪抬眼看向钱浅:“朕派你去乾州押解平安候几日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