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大娘子是年初招募的新掌柜,以前的吴掌柜已升任为大管事,负责宝妍斋全盘运营,包括花庄、研制、生产乃至店铺,还要巡视各地分店,和东主李大器一样,每天忙得脚不沾地。
孙大娘子今年才三十岁,长得十分美艳,她是个寡妇,身边有个女儿,原来是染红王记胭脂铺的副掌柜,王记胭脂铺被查封后,她回家乡苏州自己开了一家胭脂铺,但总被当地无赖骚扰,无奈之下,她只能关店回京城,年初被李大器聘为新掌柜。
孙大娘子能说会道,做事泼辣,在这一行浸yín 十几年,对胭脂美容了解极深,而且她是女人,由她来接待客人,比以前的吴掌柜更加方便。
孙大娘子拉着李延庆的手,脸上笑得像桃花绽放一样,“这么英俊的后生,若我年轻十岁,我一定要千方百计嫁给你,要不,过几年让芳儿跟了小员外吧!”
芳儿就是孙大娘子的女儿,今年只有九岁,长得倒是个小美人,在店里学习调配胭脂,若是平常,李延庆也会夸张地开几句玩笑,但今天他心情比较沉重,只得勉强笑了笑问道:“我爹爹在店里吗?”
“在店里!”
孙大娘子察言观色,看出李延庆心情不太好,便收起玩笑之心,指了指后门,“员外在后院!”
李延庆点点头向后院走去,他虽然在一年前勇夺弓马大赛桂冠,轰动汴京,但随着时间流逝,他的名声也渐渐消失,头上的光环也褪色了,除了jūn_duì 士兵还记得一年前的大赛外,汴京的市井百姓早已将他淡忘。
李延庆从后门进了小院,李大器年初花了八千贯钱,将店铺后面的半亩空地买下,建造了七八间屋子,成为宝妍斋的帐房总部,李大器白天大部分时间都会呆在这里。
李延庆走上内堂,只见父亲正在堂上和李勾儿聊天,李大器目前是汤阴同乡会的会长,李勾儿也是同乡会的主要成员,两人关系颇好,李大器给店员们租赁房子基本上都是找李勾儿,在各地买的几座百花山庄,也是李勾儿经手过户。
这时,李大器看见了走进院子的儿子,呵呵笑道:“延庆怎么来了!”
“爹爹,我有点事呢!”
李勾儿见他们父子有事,便起身告辞了。
李延庆走进内堂坐下,一名丫鬟给他上了茶,李大器见儿子表情凝重,便问道:“出什么事了?”
“师父病危,恐怕这次......”
李大器呆了一下,半晌,叹口气道:“人过六十,除非很善于保养,否则都难长久,你也别难过了,努力考上进士,就是给你师父最大的安慰。”
李延庆点点头,沉默一下,“我打算后天年考结束回去一趟。”
“这个随你,对了,我正好有封信要给真二叔,你帮我顺便带给你,另外,如果姚师父去世,后事尽量做得风光点,所有的费用我来承担。”
“我有足够的钱,爹爹就不用管了,我来是想请爹爹帮我把一批书安排船只捎运回去,我想在老宅住一段时间。”
“没问题,我帮你运书,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十二月要报名,我肯定报名之前赶回来。”
“只要不耽误报名就行,你自己决定吧!”
停一下,李大器又对儿子道:“其实我也有两件事要和你商量一下。”
“爹爹请说!”
“我想在京城买处宅子,去年天子赏赐的宅子,说实话我不太喜欢,而且是官宅,无法传给子孙,我想买一处自己的宅子。”
以李大器现在的财力,在京城买座五亩的宅子已经不成问题了,而且这是他的一大心愿,是他年轻进京参加科举时的一个梦想。
“刚才爹爹和李勾儿就是在谈这件事?”
李大器点点头,“李勾儿帮我选了三座宅子,我都去看过了,我对梁门附近的一座宅子比较满意,靠汤氏客栈很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