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庆,你能不能说服天子把这个杜充调回临安府,这家伙真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将军不说,我也没法向朝廷开口啊!”
“这次我调集两万jūn_duì 准备攻打大名府,这两万jūn_duì 中有六千人是河北义军,被我争取过来,积极参与抗金,这些义军写信来请求粮食援助,不知怎么回事,这些来信都落到了杜充手中,杜充不但一颗米不给,还写信回去将这些义军首领大骂一通,骂他们贼性不改,整天就像占朝廷的便宜,义军一怒之下全部撤军,我的后勤重地失去了保护,被河间府南下的三千金兵偷袭得手,后勤辎重全部烧毁,我被迫撤军,结果渡河时被金兵打了个半渡,没有来得及渡河的五千jūn_duì 全军覆灭,你说这叫什么事?”
李延庆算是听明白了,抗金队伍中出了个猪队友,他想了想笑道:“说起这件事,老将军还是有一定责任。”
“这话怎么说?”宗泽有点不满地看了一眼李延庆。
李延庆却不以为意,笑了笑继续道:“河北的义军本身就不靠谱,各有私心,一句话不顺耳就把官兵坑死,依我看,这些人可以用,但必须掌握在自己手中,没有把他们捏紧之前,后勤辎重这种事关成败的jūn_duì 重器暂时还不能交给他们护卫。”
李延庆这话虽然有点诛心,但却说到了点子上,半晌,宗泽长叹一声,“你说得对,我被他们的爱国热情感染,有点失去理性,这次兵败我是有责任。”
“老将军也不用太自责,收复河北得一点点来,不能操之过急,我估计没有十年时间,很难磨掉金兵的锐气,首先是要防御,如果能守住中原当然好,就算守不住中原也要保住淮河一线,把金兵的锐气磨掉后再慢慢反击,一步一步收复汉室江山。”
“岳飞也是这样劝我,他反对攻打大名府,认为博州还没有站稳脚跟,不能急于求功,我没有听从他的建议,现在想想还后悔。”宗泽叹了口气,眼中充满了歉疚。
李延庆连忙岔开话题,“岳哥在做什么?”
“他现在是我手下的四个副都统之一,接任王孝忠的位子,另外还有权邦彦、孔彦威和陈淬,这三人都是文武双全,能独当一面,扼守住从郓州到郑州的黄河南岸。”
“那老将军手中目前有多少jūn_duì ?”
“大约有八万人,基本上都从河北败退下来的士兵,被我重新整合,战斗力还不错。”
两人边说边走,不多时便来到了汴梁城,这时,一队骑兵疾奔而来,为首之人正是李延庆很久未见的老友岳飞。
岳飞奔至面前,躬身行一礼,“卑职参见大帅,参见太保!”
官名一出,李延庆倒不好亲密招呼了,他微微一笑道:“恭喜岳将军荣升副都统!”
宗泽也意识到自己在旁边不妥,打个哈哈笑道:“你们兄弟谈,我回去准备几杯酒,给延庆接风洗尘!”
宗泽带着亲兵走了,岳飞这才讪讪道:“我听阿贵说,你要去西北?”
李延庆点点头,“西北形势危急,我这也算是临危受命吧!”
岳飞也叹口气,“西北局势要比中原复杂得多,延庆要当心西夏和金国联手,被金国抓住机会突入关中。”
“我知道!”
李延庆不想多提西北之事,又把话题转回来,“说说河北吧!你们下一步打算怎么办?”
“大帅还是希望渡过黄河,在黄河北岸找个地方站稳脚跟。”
“那你的想法呢?”李延庆笑问道:“说说你个人的想法。”
岳飞沉吟一下道:“其实我觉得还是要整编河北义军,当初我也是义军之一,大家山头并立,很难意见统一,说难听一点,就是一盘散沙,很容易被金兵各个击破,必须要用一种强有力的手段把他们统一起来,最好还是由朝廷出面,将义军纳入正规军编制,这对抗金非常有利。”
“这个方案很好,那有没有向朝廷提出来?”
岳飞摇摇头,“杜充不肯答应,驳回了我们的提案。”
“为什么?”
岳飞叹了口气,“我觉得应该是他骨子里瞧不起抗金义军,他之前在沧州时,就把抗金义军污蔑为乱匪。”
“这个杜充现在在汴梁城内吗?”
“今天一早就出去了,我们都说他是在躲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