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秀麟之死终于使这件大案尘埃落地,李延庆随即令赵开负责清理曾家各地的财产和库存银钱,三天后赵开便拿出了一份财产清点,里面列支的财富令人瞠目结舌,堪称富可敌国,曾秀麟在成都任知府的十几年时间内为曾家攫取了数以亿万计的财富,仅十几年来垄断盐酒茶三项的收益就达数千万两白银之多。
除了大量的房产和土地外,曾家的店铺有数以千计,涉及盐、茶、酒、粮食、油、布匹、绸缎、生铁等等民生必须之物,另外还开了大量的酒馆、青楼、赌馆、银铺、客栈等等,还有码头、仓库、船队、车队、矿山等等产业,几乎成都府路赚钱的行业曾家都有涉足,而且都是数一数二的大店,甚至在京城临安还拥有十几座占地十亩以上的宅子。
李延庆一边看着清单,一边摇头,难怪当初范致虚告诉自己,宋朝财政困难,很难支撑数十万jūn_duì 的军费开支了,财政为什么困难.
一方面是赵佶毫无节制的挥霍,另一方面就是大量像曾秀麟这种把持地方大权的官员肆无忌惮地利用制度中漏洞为自己家族牟利,财源就是那么多,被地方官切走大半,给朝廷的自然就少了,当然,最终盘剥的还是百姓。
“没想到一个知府居然富可敌国,太令人吃惊了。”
赵开在一旁笑道:“这也是成都府路富庶了几百年,别的地方可没有那么多油水。”
“听说还抄出来不少信件?”李延庆放下清单问道。
赵开将厚厚一叠信交给李延庆,“这是朝廷大臣们写给曾秀麟的信件,主要的都在这里。”
李延庆接过信件,第一封就是左相国吕颐浩写给曾秀麟的信,他点了点头,吕颐浩的信一共有七封,延续了三年时间,李延庆有点怀疑吕颐浩的成功上位恐怕和曾秀麟在财力上的支持有关、
曾秀麟能在一个位子上坐了十几年没动,这里面必然付出了大量的真金白银。
“这些信回头再想想怎么处理?”
李延庆将信收了起来,又继续谈清单中的财产,“你觉得这些店铺该怎么处理比较好?”他向赵开问道。
赵开想了想道:“除了码头、仓库、船队、车队以及矿山,这些资产应该由官方经营,其余店铺都公开拍卖,价高者得,拍卖的钱财用来补充军费不足,另外,京城的房产卑职建议交给临安府处理。”
李延庆沉思片刻道:“把搜查到的黄金、白银、铜钱以及拍卖所得一分为二,一半交给朝廷,毕竟朝廷军费也困难,另外一半作为西北三路的军费,我们一切都公开,不怕朝廷派人来查。”
“卑职明白了,那么接下来就是着手榷卖制度改革吗?”
李延庆笑了笑,“榷卖制度改革一定要搞,但最好请朝廷也派大员来参加,这件事涉及利益太大,我需要再给官家写一封信,争取得到官家的支持。”
“卑职明白了,卑职这段时间就全力忙碌拍卖之事,榷卖改革暂时放一放。”
李延庆微微一笑,“那就辛苦赵使君了!”
三天后,王贵率领一万骑兵赶到了成都,李延庆将一万骑兵和新招募的一万士兵混合成两万jūn_duì ,让他们驻扎在成都府路各州府,驻军之事顿时使民间议论声大起,大家都在猜测,经略使李延庆以后是不是要长住成都了。
不出意料,李延庆在成都府的行动引发了朝廷的轩然大波,对李延庆的各种非议成了朝廷关注的焦点,按理,李延庆是川陕经略使,是巴蜀三路最高军政长官,当然有权过问政务,只是抓捕知府曾秀麟这种激烈的官场斗争却十分少见,引发了朝廷文官集团对李延庆的普遍不满,连太上皇赵佶也两次召见天子赵构,向他施压,要求他下旨令李延庆立刻放人,并离开巴蜀。
中午时分,在清风楼一间雅室内,右相范致虚正和副相高深对坐闲聊,说是闲聊,实际上范致虚想从高深这里摸到李延庆的底线。
“范相,这件事的反响我觉得有点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