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她是有多幼稚啊,都是快三十岁的人了,居然在这里小孩子似的玩这种幼稚的东西
也不知道理智是怎麽回笼的,总之桑挽离就是莫名其妙的清醒过来,捣著满面通红的小脸嘟哝:我是有修养的人,我才不跟一头熊一般见识。我是有修养的人,我才不跟一头熊一般见识。我是有修养的人,我才不跟一头熊一般见识 粉唇开开合合,念叨了不下数十遍。
直到成功说服自己是个有修养的人,一头熊是绝对不能让她的修养见光死之後才淡定下来。小脸一昂,粉唇一抿,甫开口就颇有魄力的道:快点开门,不然我可真的生气了。
熊辰楷目瞪口呆地看著桑挽离一系列的自我催眠,眼珠子险些就瞪了出来──他有没有听错啊喂在她心里他就是一头熊啊
好吧,谁教他长得像熊又姓熊呢,但是这样说未免也有点太过分了吧什麽叫不和一头熊一般见识
黑眸里光一闪,他沈下声音问道:你刚刚说什麽眉头一拧,做出一副十分凶恶的模样,想要震吓住桑挽离。
哪知道佳人居然只是轻描淡写地瞄了他一眼,十分不给面子的道:我说我不会跟一头熊一般见识,你到底要不要开门水眸睇去一眼,对他的凶神恶煞表示非常的不以为然。反正他永远都是雷声大雨声小,除了七年前刚认识的时候被他的外表吓了一跳之後,她就再也没怕过他。
等等,除了第一次见面 自己都没有再怕过他的吗
桑挽离被这个认知华丽丽的吓住了。
她、她从来都没有想过,原来自己──居然是从来都没有怕过这头熊的吗不论他对自己做了什麽,不论自己心底有多麽不愿意,都从来没有怕过他吗从来──都没有怕过的吗
脑海中迅速如走马灯般的闪过一幕又一幕的画面,那头害羞的熊,扭捏的熊,热情的熊,好色的熊,残暴的熊,疯狂的熊 直到这一刻,她才无比心惊的认识到一个事实,这七年来,她自以为的平静,自以为已经将他忘得干干净净,其实──其实本就是一点儿都没有忘记,相反的,记忆甚至变得更加清晰,她甚至都能想起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那头熊裸著上身,脖子上搭著一条湿嗒嗒的毛巾,汗水不断从他的膛滚落的模样
那扇门是原木色的,猫眼比一般人家的都高,因为熊的身高是人所不能及的,门口铺著一块地毯,上面绣的字是出入平安 老天,这些事情,她原来是从没有忘记过的吗
熊辰楷入狱之後,整整七年没有再出现在她面前。她以为自己平静下来了,以为从前的平淡生活重新回来了,安慰温暖的日子再一次成为她人生中最重要的追求。在夜深人静的时候,她也曾回想过熊辰楷的模样,却发现那人早已经面目全非,连声音都不再为自己熟悉,只有高大的吓人的身形还残存在记忆里──这导致了很长一段时间桑挽离都不愿意接近过於高大的人。
现在回想一下,是不愿意接近,还是因为接近了,会想起不该想的人
即使是在七年後的现在,这头熊以一种强硬而又不容拒绝的方式入侵她的生活,桑挽离也一直都是持著反抗态度的。潜意识里,七年前的经历压在她的心头,所以在她而言,熊辰楷永远都是个入侵者,他不顾自己意愿的入侵她的生活,不容拒绝的逼迫她毫不保留的接受他的一切,身体、习惯 渐渐地掌控她的一切,让自己从身体到灵魂,都清清楚楚地印下了熊辰楷的味道,再也无法摒弃。
她 一直以为自己忘记了,七年来,也是的确想不起有关他的任何事迹,甚至连他的
长相和模样都记不清楚了,曾经被那样对待过的伤痕也渐渐地被时间掩埋,慢慢的不再疼痛。
可是直到这一刻,电光火石的刹那间,她才了悟,原来并不是那样的,原来并不是她自以为的忘记,更不是她自以为的平静
原来并不是忘记了呀,所谓的忘记,不过是她自己的以为而已。熊辰楷的一切,她都记得清清楚楚,一点儿都不曾忽略
第一次见面时候的那扇门,从他肩头膛流下来的汗,以及结结巴巴看著她就脸红支吾著说不出话来的脸庞;每一次在电梯及公寓门口的相遇,他无措的搓著手,眼神闪烁心虚,脸颊爆红;看见枢牵著自己手时先是凶神恶煞,然後一脸的自卑退缩;再来 就是濒临疯狂的囚禁和占有。
并不是忘记,这一切并不是她自以为的忘记啊,相反的,她竟比谁都记得清楚。
桑挽离觉得自己可能是疯了,她是被那头熊刚刚的那句你喜欢上我了给刺激到了,所以才这样胡思乱想的。
她很想用这个理由来说服自己,可是又有谁能比自己更能看穿自己的心事呢那个盲区被熊辰楷一句话扫开,一切就像是拨开云雾见了青天,感情赤裸裸地被剖析在阳光下,想遮掩都没有办法。
水汪汪的眸子不敢置信地缓缓移到熊辰楷身上,桑挽离紧张地抿了抿嘴巴:以为忘记了,结果记得比谁都清楚 这一切,都是因为这头熊的出现
被这一打击弄得差点儿萎靡不振,桑挽离刹那间没了先前的气势,有气无力地就瘫坐了下来,幸而地面上都铺上了厚厚的长绒地毯,不脏也不冷的十分舒服。
那厮的熊辰楷也被她忽青忽白的脸色给吓了一大跳,一双虎目死死地跟著她,她往哪儿瞟,他就也跟著看过去,总之就是一秒也不肯离开,直到桑挽离在地毯上坐下他才松了口气。
但愿老天没有抛弃他
这七年来在他心底一直缠绕不去的谜团,终於到了可以解开的这一天了吗
七年前,他虽然囚禁了她,却也不是从来不给她与外界通讯的机会,有那麽多次他都不在她身边,可是电话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啊而他的公主,却始终没有报警,更没有对任何人说出她被他囚禁起来的事情若非偶然的一次电话接通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他压在了身下,从而被那端的人听到,她说不定还在他怀里没有走
熊辰楷觉得惊喜一波波的袭来,差点儿让他有一种在做梦的感觉。於是大手偷偷伸到自己的大腿处,毫不留情的狠狠一拧~~~啊──一声惨叫顿时响彻云霄,若非休息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恐怕整所学校都得给他震垮喽
被他的惨叫声给吓了一跳,桑挽离很是无语地看了他一眼,对某熊的弱智表示出了极高的不齿与汗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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