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叔不爱诗词的,怎会同陛下说诗词的意境?”
顾四爷身体蠕动,耷拉着脑袋,“爷说实话,你可不能笑话爷。”
“您说。”
“若不是方展写得诗词,爷才懒得多看一眼呢,外面人都传疯了,都说他文采斐然,爷不服气啊,怎能容忍他爬到爷头上去?陆侯爷也知道世人对才子多有宽容,没准哪天旁人认为爷是拆散才子佳人的恶人,所以爷就……”
“捧着诗词研究了很久,那首诗词……别说,爷还真琢磨出了点东西,今日方展欺负到门上了,爷入宫告状也就……也就把一切都说了。”
“你没在顾瑾书桌上见过那首抄袭得来的诗词?”
“……”
顾四爷摸了摸鼻子,“反正诗词是瑾哥儿写的。”
“那你还敢拿脑袋担保?”
“……爷想着这么做让陛下更相信嘛,此事是没有万一的,因为爷笃定顾瑾写得出咏春,而方展就是个无耻抄袭的斯文败类。”
顾四爷面上挤出一丝笑,靠近陆铮,“何况不还有陆侯爷在么,你总不会眼看着岳父被皇上责怪吧,总能查清楚方展的真面目!”
岳父两个字,让陆铮心花怒放,别说咏春就是顾瑾所作,就算是方展写的,他也有证据证明方展是抄袭的人。
陆铮一向是心狠手辣的。
眼见陆铮微微点头,顾四爷又有底气十足,轻声问道:“后来爷说方展诗词中有主政天下的意思,爷说错了么?”
这才是他被吓住,拉着陆铮恳谈的原因。
陆铮思索一阵,望着懵懂的顾四爷,“四叔的运气一向很好,陛下不是生您的气,陛下对诗词文章一直比较在意,这几年才渐渐放松了一些,又因为方展最后这两首诗词……四叔回去只要不乱说话,旁人无法迁怒到您头上。”
他轻声安慰顾四爷,“即便有风波,我会帮您压下去的,您只是说出了旁人看到而不愿意说的话。”
“就是说嘛,爷胸无点墨,爷都能看出的东西,那些捧着方展诗词gē gong song dé的人竟是看不到?”
顾四爷拍了拍胸口长出一口气,彻底放心了。
陆铮嘴角勾起,“不是他们看不出,而是主政天下不是文人最希望的结果么,陛下垂拱而治,放权给文臣治国。”
君权和臣权的矛盾永远不可能调合,君权强势,臣权自然就弱,而臣权重,也不是任何一个皇帝愿意见到的结果。
除非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是个蠢货或是太小孩儿,否则很难有臣权限制君权的时候。
方展诗词中就有那么一丝意境,但大多数如人都被诗词中博大的胸怀所折服,被大气磅礴的气势所震动。
一时还没人研究出诗词中的不臣之心!
毕竟方展只有文名,而在朝廷上并无势力,朝廷上大佬们也不会有意针对方展。
而那些有所觉悟的人还没机会见到隆庆帝。
方展很倒霉,他摊上了小人报仇从不过夜的顾四爷!
偏偏方展还不知死活,非要上门去羞辱顾四爷。
能随时入宫的顾四爷会惯着方展么?
显然不能!
顾四爷在别人没反应过来之前,就把方展给告了,不仅报仇了,更是捞足好处!
隆庆帝此时满心都认为顾四爷是个忠诚纯粹的人。
陆铮现在要做得就是如何不让这次掀起的风浪过于波及顾四爷,不让他太遭人嫉恨。
顾家,宾客盈门,泰宁长公主同李氏谈笑,一众命妇看得有点酸。
最让人意想不到得是,汪氏厚着脸皮坐在顾家的客厅中,虽然重新梳洗了一边,汪氏脸还是肿着的。
顾瑶着实搞不懂汪氏和方展脑子的构造,就一点不尴尬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