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靖承调整了一下情绪，挤出一抹讪笑不肯承认，“老三，我是在……”
“您猜的没有错，这二十多年来，我的身体状况全部都是装的，那些送到您这里的检查报告，也全部是伪造的。”傅斯年捅破窗户纸云淡风轻的道。
傅靖承被他噎的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换做别人，将他耍了这么多年，他一定会大发雷霆，可面前这个人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从小就感觉有愧的亲生儿子，他不知道此刻是应该开心他的身体状况一切健康，还是该担心他卧薪尝胆这么多年的原因。
原本他就觉得猜不出这个小儿子的心思，现在更是觉得有些可怕，仿佛他们父子除了流着相同的血液之外，自己对他什么都不了解。
傅斯年盯着那张略带慌乱的俊脸沉声道，“爸，我不是有意要瞒着您，只是这样省了不少事。”
傅靖承握着茶杯沉默了一阵后才询问，“是知雨让你这么做的吗？”
难怪他当初那样说服她都不愿意回国，她是怕被他看出端倪吗？还是怕……被老大看出端倪？
“最开始是我妈，后来是我自己的意愿，何况……”傅斯年的眸色沉了沉淡道，“事实也证明了我妈担心是事出有因。”
“老三……”傅靖承面色凝重的盯着那张俊脸，“到现在……你还认为老大有嫌疑吗？”
他为什么就是不肯死心？
傅斯年像是听到什么笑话般晕开一抹笑，对上那双痛心的目光不答反问，“爸，你不是也猜到了这次我是怎么找到皖皖的下落的吗？”
“老三……”傅靖承又被他噎的说不出话，“你只是怀疑，并没有证据证明是老大做的。”
傅斯年扯了下唇角哼笑，“爸，从开始我就说过，我不需要您表明立场，只要您不要干涉我。”
“老三……”傅靖承握紧双拳，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无奈，“我不想看到你们手足相残，这一切都是我造的孽，你就不能释怀吗？公司我会交给你一部分，跟老大共同经营，至于今后的继承者……”
“我不需要。”傅斯年面无表情的打断他道，“爸，我会以我自己的方式打赢这场仗。”
“老三……”傅靖承心头一颤，目光闪烁的盯着那张沉睿的俊脸，想劝他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傅斯年看到他花白的头发似乎在瞬间连光泽都没有了，他的心下一动，犹豫了几秒后还是安慰他，“您放心，如果他不动皖皖，我只会击垮他的意念，但是如果这次类似的事再发生，我就不会再保证了！”
这么多年，他对父亲没有怨恨，他理解他的不易，所以不想让他即将古稀之年还劳神，但这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了。
傅靖承叹了口气，知道自己劝不住他，只能挥手，“我让你季叔给你熬了汤，你待会走的时候带一些回去，给苏皖丫头也喝一点，你们俩都太瘦了。”
“嗯！”傅斯年对着他微微鞠躬后，转身退了出去。
他下楼的时候，正好遇到了刚回来上楼的宋清如，宋清如还没有习惯他下楼的样子，怔了几秒后才讽刺着哼笑，“你是王八转世吗？这么能忍？”
傅斯年面无表情的盯着她，沉默着没有接话。
宋清如继续哼笑，“你以为这样就会有什么不一样吗？你以为明哲这么多年攒下的人脉会因为你的瘸腿好了倒戈吗？”
傅斯年唇角微微上扬，睨着她柔声道，“谁知道呢？也许爸的财产份额和公司股份会因为傅瑾初那个草包和我产生不同呢。”
“你……”宋清如瞬间变了脸，指着他还想骂，傅斯年却不理会她，快步下了楼。